Saturday, August 01, 2009

夏天的沙拉


其实我并不太喜欢吃沙拉。有说法,一个人,在他儿时吃的食物,往往决定他终生的口味。

江南水乡,稻田连连,蔬菜吃也吃不完的奶奶家,每到夏天,就有我爱吃的长豆角、油焖茄子、丝瓜毛豆子、红苋菜,黄瓜偶尔腌制,更多的是切了姜末一起在热油锅里炒,灶膛里烧一个草把就足够。
油烟冒起,嚓啦一声的油锅,随之而来,黄黄的菜油飘出一股香气,这就是儿时的“吃饭”伴随的记忆。

原不知道日本的夏天,蔬菜种类这么少。少也则便,只是想念滑溜溜的丝瓜。丝瓜水分多,煮煮就是半碗汤,但那个汤,有时还有煎鸡蛋,拌着下午的凉饭,就是大家的下午点心。长大后去乡下过暑假,觉得下午这顿是一天里最好吃的。
番茄鸡蛋汤,酸酸地,过饭也是极佳。吃着蛋,那只蛋的出处、芦花母鸡就在脚边走啊走,有时还跳到灶台上。
三伏天烈日高照,下田的人都午睡一会儿,睡的是某个不重要的门,拆下来的门板,整个夏天,这块门板就是午睡的榻。比竹榻要好,竹榻有时夹肉,令我非常怕。一不小心挪一下屁股,就有一点点肉给夹得生疼。
屋前屋后,知了叫着,厨房的地上,滚着几个青青的、带一个红嘴巴的番茄,散发着茄香。因为鸟儿会捡红的啄来吃,吃了几口又忘记了,或是惊了,扑拉拉飞走。过后又来,再捡一个新的吃,所以番茄有点红,最好摘回家。自己家里的番茄,背后总有裂缝,青青的皮,毛糙的底部。使我觉得现在超市里的番茄过于千篇一律,以至于像假的一般。

我不知道这样静谧的下午,在别处还有没有。
至今我还是很少很少吃现代零食的。因为舌头并不觉得那些东西好吃。基本上所有现代的零食,对我来说,太甜、或太咸、或太油腻。这令我不刻意就可保持健康。

比较喜欢吃的是这一道八爪鱼的沙拉。日本有古话说:女人就爱吃三样东西,番薯、八爪鱼、南京(南瓜的别名)。八爪鱼的手足还在蠕动时,放到烧开的盐水里去煮。那些手臂一烫就硬了,马上捞起来,用冷水洗,不可以慢慢做,否则就老了。八爪鱼有一个圆圆的头,极少的脑浆,嘴巴等五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实在分不清。主要吃它的众多手臂,切成丁待用。
再取新鲜洋葱。最好田里刚刚收获的、外皮雪白的,洋葱放着放着就不甜,变得辣了,做沙拉一定要新鲜的。擦成透明的薄片,冷水洗一把,和刚才的八爪鱼放在一起。
接下来做浇汁,个人喜欢的口味就好。最好有一点白醋、酱油、少许盐和糖,用碧绿的橄榄油,搅拌后浇上去就行,我会扯一点Bazil的叶子放在里面。

记住八爪鱼一定要做得嫩。还有,乌贼鱼10条腿,八爪鱼8条。两者都有文化----一肚子墨水。但是乌贼鱼的墨汁很鲜,可以做意大利粉,吃得嘴巴乌黑。八爪鱼不行,它的墨水只有颜色没有味道。完全没有利用价值。
我和小M两个人的饭,是非常好做的。随着成长,她胃口大过我了。有时看一个小朋友吃饭,我会觉得,饭菜通过消化,而转换为人的思想、智力与感情,实在是奇妙的过程。

好比做爱做到一定程度,有了愉悦的感觉。很物理性的动作,是怎样对心理造成巨大影响的呢。什么时候科学发达了,定会分析出这些愉悦物质的成分与数量。估计是要写好多张纸也写不完的。
因而我认为,自然界除了物理变化和化学变化,一定还有另一种有机与无机互换的变化存在。


金鱼草的花。
金鱼草一种开在冬天,一种在夏天。夏天开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金鱼草,只不过花的形状好似金鱼张着嘴巴而已,也叫夏堇。原属芝麻差不多的科。
夏天的金鱼草可以做沙拉。真不希望男人吃这一款沙拉,好象有摧残的感觉。你说,一个下巴有棱角的、胡子拉杂的嘴巴,怎么配吃花?
一定要女人来吃。做法很简单,摘新鲜的花,用玻璃器皿比较好看吧,不用洗,所以说住在空气好的地方多么重要。撒一点海盐,滴数滴葡萄籽榨的油(它的口味最轻,不至于喧宾夺主)。拈花一笑,放进嘴巴就可以。
花瓣比任何蔬菜都嫩,在舌头上轻轻舔着,柔嫩得很。要稍微美妙一点的女人才不至于糟蹋了花。我吃有点太老,小M吃又嫌风情不够。你想这个紫色,真要美丽的人才配。

我们两个人在饭桌上,有时聊很多,我当她是个同性的朋友,有时心情不好,或者做事非常累的时候,就会仗着家长的身份,找点小事摆威风,骂她几句。但我们基本是心有灵犀的。
最近政治吵得厉害,看来民主党要上台了。他们许诺说,要给有孩子的人每月补贴2万6千块。令我们信心大增,日子几乎是要越过越美满了。
想来想去,实在没有必要弄一个男人在家。有空的时候,出去见见就足够了。

4 comments:

somed said...

只读读文字就口舌生津
至于金鱼草,真实的味道只能留作想象了

aki said...

于兰盆节出门吗?东名高速在修。本来我们也不爱跑太远,今晚去看个烟花。要穿美丽的浴衣,嘻嘻。

宇宙人 said...

章魚可是很聰明的哦

我的形象不適合留鬍子, 吃花應該沒問題吧

aki said...

年轻的美男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