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April 18, 2010

神的孩子都有毒----小M作/螳螂外传

《神の子には毒がある》

かまきりとさそりが恋いに落ちた。その時、かまきりは言った。
「ぼくの腕へおいで。ぼくが力強く抱きしめてあげる。」
 
さそりが言った。
「わたしの背中を撫でて。やさしく、ずっと。そしたら、わたしが尻尾をそりかえて喜んでみせる。」
 
ふたりは、お互いに好きだけど、安全な距離を保ちながら、にっこり笑いました。

ーーーーーーー中国語ーーーーーーー

《神的孩子都有毒》
 
螳螂和蝎子掉入了爱河。
这时候,螳螂说:“来吧,到我的臂弯里来。我会紧紧地抱住你。”

蝎子说:“抚摸我的背吧!温柔地、持久地。这样,我会翘起尾巴表示快乐。”

它们俩,都很爱对方。但是保持着安全的距离,相视而笑。


我们去水族馆。名古屋水族馆的明星----虎鲨Coo去年去世了。我记得很久以前,我还拍过它跳跃的照片,一晃它居然年事已高。
现在有名的是白海豚。有一对白海豚夫妇,在人工条件下首次生下小海豚。因此名古屋水族馆还获得了一个“繁殖奖”。白海豚看上去非常和平,动作优雅,有着悦耳的鸣声,据说就像交响乐团在演奏前的调音声。
它的额头上有一个圆形的球,日文叫做“蜜瓜”,里面是一些脂肪,说是可以帮助它控制潜水的深度。
明明知道那是一包油,但还是觉得它一定有很多脑细胞,很聪明。站在水槽外看它们游来游去,觉得是否它们也在看着人。

水族馆是我们永远看不完的地方。
最不喜欢、但一定要看的,是这条“鯙”。日文叫“靫(うつぼ,音:Utubo)”,因为看上去它的皮很厚,所以汉字是“革”字旁。难看、凶猛、眼神恶毒、肉食。
这里设计了一个洞,可以把头伸进去,洞位于水槽中心,这样,四周岩石缝里的鯙,就一目了然了,每个缝里都弯曲着它的身体。目露凶光,微张着嘴,似乎忽然就要冲上来咬人。对于这种可怕的东西,我非常建议小M看,但她非常怕,说万一水槽破了,那么在此瞬间,这些鯙都会钻出来咬自己的头。那种冰冷、黏糊的质感,想想就要吐。而且它们还比蛇粗,大概有手臂那样,所以中文名也叫海鳝。

鯙长得如此可怕,居然还是可以吃的。

它的皮肤里还有很多胶原质,所以对女人的皱纹非常有疗效。
但是,做这个料理的人,看到这张脸和嘴巴,真要胆子大些,才能下刀。

鯙甚至可以吃刺身。那个皮和斑点,唉,真要胃口很好的人才吃得下了。


深海鱼的素描,非常喜欢这一幅骨架。我想画得是鮟鱇吧,这鱼虽然丑,但是看上去不凶,有点像一只巨大的牛蛙。
我们细细地看这幅画的笔致,真是喜欢。

最近因为春光大好,小M与我频繁出游。上周去看樱花,这周又去了公园看郁金香。
今天的公园里,有一幢古建筑,是古代长良川与木曾川交汇入海的那一带低地,经常性地发洪水,所以人们就把家造成很奇特的结构。
大房子墙壁少,门窗多,洪水时一打开,水就这样穿越而去,不致于冲倒了房子。因为是重新修缮后展出的,房间里的榻榻米非常新,背着光看,纵横的纹路就像图案。榻榻米是一种很看得出价钱的东西,我们住的公寓比较廉价,长期放椅子的地方,表面会有细碎的席草剥离,时间长了,也不是绿色了,早就变成稻柴色。而高级的榻榻米,应该是绿色、芳芳的。名贵的是德岛产的,多年不变色,哪怕长期放了柜子,柜子脚处凹陷下去,但是移开后不久,就会恢复。

在大房子边上,还有一幢高台上的房子,主要用来贮藏米、酱、酱油、衣柜等。这是古人的智慧,哪怕洪水袭来,吃穿的宝贵东西都不会湿。

屋檐下还吊着一艘木船,也是洪水来时可以放下来用的。
两条河的下游,一般都是洪水较多的,日文叫做“輪中”。雨季就是河,旱季就是陆地,种了庄稼,随时有被冲走的危险。因而这一带的人,听说多少有点古怪的脾气。难怪,祖祖辈辈每个雨季都要担心是否会变得一贫如洗,生活决定了他们与世隔离的心态。

走出老宅子,继续沿着小径走,去看郁金香。迎面有条小河,河边有张长椅,长椅上有一个坐着的女人和躺着的男人。我们看到,那个男人把头枕在女人膝盖上,女人在拨弄他的头发、脸颊。那个男人已经舒适到把眼睛也闭起来了。
而这几次外出,我们每次都看到不同的男女,做着同样的动作。春天到了,我们和动物一样,心里充满了肉体的爱情。

我对小M说:记得《魔鬼字典》里关于膝盖的描述吗?
膝盖,是配置在女性身体上的最重要的器官之一----它是大自然送给幼儿安心感的、值得称赞的设备,主要用于农村庆祝活动时,支撑一只盛着鸡肉沙拉的盘子,或者支撑一个成人男性的头颅。我们人这个物种,雄性的膝盖较瘦弱、不发达,对物种没有任何一项创造重大利益的贡献。

我说:这几次我们看到的都是女人的膝盖、男人的头。你说是巧合吗?
小M说,兴许有关母性本能。
我说:“你长大了,不要在公共场合这个样子。给人看着不好。”

回来的路上,我们顺路去买冰激凌,把寅留在车上。它走了半天,很累了,睡着了。
当我们回来时,看到它起来了,威风凛凛,竖着耳朵,站在驾驶座位上,四周观望着,好像在说:廉颇老矣,尚能护主。
忍不住开了车门,摸摸它的头,夸它实在是个好家臣。
  
“鯙”置身于砧板的两张照片是别处转来的,我可不敢。若我宰了它们,恐怕把砧板用热水烫一百遍都嫌不够。看看的惊险就足够了。

Monday, April 05, 2010

沙丘上吹著自由的風ーーー蟷螂編之二


照片是我們參與做的“連風箏”,在春冷有風的日子里,飛得高高的,還有哨聲。天很清很藍,風里有青草和流水的氣息。我們家旁邊不遠,就是長良川。

《砂丘には自由な風が吹く》

僕は、ウサギの背中に乗って、実験室から逃げてきた。ここは砂漠だ。でも僕は、考えていた。この砂漠では、食べ物は自分で採ってこなくてはならないし、温度や体調は自分で管理しなくてはならない。それに比べて実験室はどうだ?食べ物は毎日もらえるし、筒を吸えば、水が出てくる。室内温度はちょうどいいし、生活に関しては文句なしだ。だけども一つ、気になることがある。
僕たちのゲージから、毎週一匹、背中をつかまれて、僕たちの仲間がどこかへ連れていかれる。まさか、あのちょっと不細工な姉さんが食べているわけではなかろう。僕たちを食べたら、もっと美しくなるはずだ。
 
でも、砂漠では、そんなお姉さんもいないし、自由だ。僕が戻って、あのお姉さんが適当に選んだ僕の背中を抓む。あら、今日のお姉さんは美しいな。僕は幸か不幸なのか。僕の背中がひやり。
この後、僕はどうなるだろう。その時僕は後悔しただろうか。砂漠にいれば良かったと。それとも、捕まえられたのは運命だと諦めたのだろうか。
 
だけど僕は今、砂漠の真ん中で、裕福を取るか、自由を取るか、迷ってる。
 
ーーーーーーー中国語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

《沙丘上吹起自由的風》


我騎在兔子的背上,從實驗室逃出來。這里是沙漠。

但是我在思考。在這個沙漠里,食物必須自己去找,溫度和健康都要自己管理。相比而言,實驗室怎么樣呢?每天都能坐享食物,只要吸一下吸管,就可以喝到水。室內溫度也是剛剛好,在生活上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抱怨。但是只有一件事令我在意。
從我們的籠子里,每個星期都有一只螳螂朋友被抓住背部,被帶到其它地方去。我想應該不是被那個實驗室的難看的姑娘吃掉了。如果她吃了我們,應該會變得更加漂亮。

但是,在沙漠里,沒有那樣的姑娘,我是自由的。如果我回去,如果那姑娘隨便選到我,抓住我的背部,而我在想:今天的姑娘挺美。我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。我的背脊發涼。如果是這樣,我會變得怎樣?我會后悔嗎?我會不會想情愿是在沙漠里?還是任命被抓走?

但是我現在站在沙漠的正中央,正在思考,我要豐裕的生活,還是自由?
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小M寫的螳螂之二。打出來是想看看小孩子到底在想什么。
而女人直到30歲,心智總是走在男人的前面。11歲的女孩子,已經嘁嘁喳喳在私下告白說喜歡某某君,雙方升學的可能性,是否可能上同一家中學、高中?他家媽媽是否和善,將來婆媳關系是否處得好?
當然,很多都在12歲、13歲,慢慢就變得不再喜歡,或者轉換了空想的對象。
而女同學們的人際關系,因為不成熟,就顯得殘忍而激烈。一個班半數是女生,就有十幾個人,往往分作幾個小集團,每個小集團2-3人,經常地發生分裂或者融合。其原因,是喜歡、妒忌、羨慕、不屑、鄙視等等的豐富而深度的感情。

而11歲的男生,他們此時在干什么?
不知其它國家的孩子們用什么方式來表達,但據說男孩子在這個年齡有一個很劇烈的、性好奇的階段。
在日本的小學低年級,男孩互相用手指戳對方的臀部,口中大叫“灌腸啦”----實在是粗俗不忍睹。有時候還對家里任何一個人、不分性別地灌。據稱,這個年齡的男孩,那個地方(前列腺的位置?家里沒有男丁,實在沒有概念)被頂一下,是很快感的。

到了高年級,這些男孩開始另一種“玉揉”的惡作劇。就是伸手到對方的褲子底部,估計是睪丸的位置?捏一把,然后大為開心,并期待對方回捏一把。據說也是快感的一種。
還有不懂事的,教理科的老師是男老師,連老師的“玉”都要揉一把。然后可以預料的,就是被訓斥一番。
4月小M升了6年級。男生的惡作劇還在繼續,比如靠近對方,冷不丁地把對方的褲子卸下,另他的局部昭然天下,那么周圍都會好開心。
有些男生已經開始偷看父親的成人雜志,并一知半解地向同學夸耀。

男性是不是一輩子都由著生殖器指揮腦細胞?真覺得是。



爬竹竿

小M小時候身輕如燕,善于爬竹竿。
上次去公園,發現忽然從何時起,已經爬不上去了。

世間的事,悲傷的不是不復來。而是在最后一次的時候,都以為還有下次,這種不覺知才是。


我們去看仿造南非的民族建筑。婦女們用顏料和牛糞在外墻畫出美麗的幾何圖案。畫得好,也是好太太的一個評分標準。
那邊的男女都很黑,油亮的那種黑,幾乎看不到五官,只有一個影子站在那里。

喜歡閱讀講解資料。南非有些民族,有錢、有地位的人還是可以娶幾個太太的,雖然這個習俗有點蔑視女性,但是換個角度講,如果喪夫,女人就可以很順利地再嫁,以保證女人和孩子的生存。故也有它的合理性。
這樣想倒也覺得不錯。比如名正言順可以娶幾個,那么世上就會少很多婚外戀的悲劇。或許離婚都少了,不喜歡就擱著、養著,不去她房里就是了。

正房太太的房子一般比較大,其他太太的房子就謙虛些。
還有一種沙漠里的房子,也是在一個丈夫的地洞(熱,所以潛入地下過日子)周圍,有好幾個太太的地洞,正房太太的是葫蘆形,很寬敞,其它太太就只是小小的圓形,形成一個群落,估計互相聲音都聽得到。

很多人是不是也像我,在看這種我們認為是荒蠻地的建筑時,就會想象如果自己投胎在那個遙遠的國度。
我總是想象,哪怕自己在那里,都可以造得最好看的房子,給酋長娶了去,甚至還會發明一點好器皿,因而貴為族里的智囊袋,在幾個老婆里面,我是最得寵的,丈夫每天臨幸與我,而我不高興的時候還要作勢把他推到床下去。其它人雖然妒忌,但是拿我沒有辦法。
在不同的世界里,是不是我們還是那樣布爾喬亞?
其實很有可能,我們投胎為一個愚笨粗蠢的女人,一輩子辛苦得要死,被太陽曬到墨墨黑,每天吃玉米粉做的、很硬的餅。我們必須為了這張玉米餅,伺奉一個同樣粗蠢的男人,他從來沒有半句情話。唉。但愿他的身體是壯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