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March 11, 2012
有狗的日子
那段时间,家里米都快没有了。我在家里守着老去的寅。
我知道他不会很久了,但是“等他去世了,我再去买菜吧”,这是很忌讳的想法。
亲人如果得了不治之症,或是情况只会糟下去,没有好转的可能性,那么家人这么想是很自然的事。老人看护的产业化,更加互助的社会,会是合理的趋势吧。
那段时间,日日夜夜守着或是抱着寅,时间无法去计量,在生命面前,不得不牺牲一切。当时的确筋疲力尽。
因为如今他不在了,而我是多么想念他。陪他最后的每分每秒,他温暖的毛皮,接触我上臂的感觉,至今那么清晰。我甚至在幻觉中经常闻到他伤口的气味。
我用自己的鼻子去抵着他的鼻子,他的鼻子总是湿冷,我想让彼此记得更加牢。于是一直没有忘记。
大丈夫何患秃头
问一个年长的朋友,为什么我的男人运不佳。想分析一下看,是否有某种自己本身的缺陷或根本性的错误。
想改正,虽然已晚,但朝闻夕死总还是可以的。
朋友说:你骨子里是布尔乔亚。
我总是想,有一天,有一个王子,骑着骆驼,他跨在驼峰之间,手里拎着两个桶,一桶是金子,一桶是爱。金子对于真实的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,我一直都没有感触。因为一直以来,米和油总是买得起的。好看的衣服一个月10件买不起,但是1件是可能的,而我也不要10件,因为料理衣服是很费心的事。洗涤、熨烫、分类、换季,都会占用时间。
当然,如果是大财主,这些事或许不必自己亲自去做。我却喜欢起码的衣食,自己动手比较称心。
就好象我永远不会雇一个花匠、厨娘或照看孩子的奶妈。他们会剥夺我的乐趣。
也有朋友说,是不是你的要求太过完美?
我想,看得上的男人,起码要有好的品味,优秀的脑细胞,善良的心。
这3样总是必要的。于是朋友又说,3样齐全毕竟难得,取2舍1,门槛就低很多。为什么不可以试试呢?
我回嘴:实在不明白,如果我有3样,为什么不能同样要求对方呢?
而且,对于很多女人比较苛刻的成分,我倒是不在意的,比如:谢顶,工作很忙不能长久陪伴,古怪,宅男,花他自己的钱。
如果具备了主要的3点,其他都无关紧要。还有一点,就是在我心里,保有对他的尊敬。这一点多难呀。
想改正,虽然已晚,但朝闻夕死总还是可以的。
朋友说:你骨子里是布尔乔亚。
我总是想,有一天,有一个王子,骑着骆驼,他跨在驼峰之间,手里拎着两个桶,一桶是金子,一桶是爱。金子对于真实的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,我一直都没有感触。因为一直以来,米和油总是买得起的。好看的衣服一个月10件买不起,但是1件是可能的,而我也不要10件,因为料理衣服是很费心的事。洗涤、熨烫、分类、换季,都会占用时间。
当然,如果是大财主,这些事或许不必自己亲自去做。我却喜欢起码的衣食,自己动手比较称心。
就好象我永远不会雇一个花匠、厨娘或照看孩子的奶妈。他们会剥夺我的乐趣。
也有朋友说,是不是你的要求太过完美?
我想,看得上的男人,起码要有好的品味,优秀的脑细胞,善良的心。
这3样总是必要的。于是朋友又说,3样齐全毕竟难得,取2舍1,门槛就低很多。为什么不可以试试呢?
我回嘴:实在不明白,如果我有3样,为什么不能同样要求对方呢?
而且,对于很多女人比较苛刻的成分,我倒是不在意的,比如:谢顶,工作很忙不能长久陪伴,古怪,宅男,花他自己的钱。
如果具备了主要的3点,其他都无关紧要。还有一点,就是在我心里,保有对他的尊敬。这一点多难呀。
因为女人通病,我也知自己多少有点 「近之则不孙,远之则怨」。 那就需要男人很会拿捏分寸了。
以上
負傷的日子
一年一度,每到了冬季,都会被汤婆子烫伤一次。非为愚蠢,只是因为大意。
因我入睡所需时间总是特别地短,每天做很多的工作,一直到悃得不行了,才会钻进被子。暖暖的,靠着汤婆子,哪怕觉得有一点点烫,都来不及挪开脚,下一秒钟就睡着了,一直到天亮,起来要到换衣服,才会发现腿上辣辣地有一个水泡,心里一沉,就知道大事不好,因为低温烫伤的治疗非常慢,而且很容易留下伤疤。
后来过了半个月,慢慢地痛起来,直到医生切除了坏死的部位,最深处大约1cm,小腿上就好象一把冰激凌的勺子挖过一样,好象好莱坞电影里的恐怖片。如此就有几日受到巨大痛楚,走路需要很慢很慢,睡觉的时候,脚既不能抬起来,又不能放下去,一直都无法睡一个好觉。
仅仅因为烫伤,好像也不会刻意去通知一些人,于是兀自在心里生气,比如一些聊天朋友,宅男朋友。到了后来再见面时,故意也不说自己吃了许多的苦,家里一个残,一个幼,取暖用的灯油18L,或超市买菜回来,一根大萝卜就有一两斤重,还要加上牛奶豆腐,都需要一只脚拾级而上,我的家住在四楼。这是泡沫经济时代后期的楼房,楼层高,真得是非常辛苦。
这样的疼痛持续了几日以后,因为已经不再化脓,也就慢慢在往细胞再生的方向去了。这时候见到一次宅男Y,我只是板着一张脸不怎么理睬对方。
宅男的人生计划里面,没有女人,或许他根本就没有人生计划。这一点早就知道,但还是觉得此人在杂学上面甚妙,不乏有趣,就保持着常常见面的习惯。
但是负伤的时候,灯油都不背的男人,想想很生气,以后就从花名册上删除了。
除了负伤这件事,这些日子我与小M过得非常美好。岁月的脚步轻柔得像一只猫咪,我们不愁吃,不愁穿。五体健康,又够努力,我这段时间因为做了上班族,有了一个归属的集体,上面还有领导,哪怕工作内容无聊到睡着,但是心情很稳定,完全地不对任何不屑、不值的男人犯花痴。能源最省,生活最清净,再也不用买领带云云。以前送的真想讨回来卖掉。
我也喜欢留在这个国家,只要肯好好做事,总是可以与社会若即若离地过下去。
一些过往的不雅事,因为已经放下,想起来就觉得人生真是一通百通。女人到了这样的境界,除非装,都不太容易讨人喜欢了。
讲一点有趣的事吧。
比如以前在网络上交友,认识一个在名古屋上班的人,出身是京都。在日本大家都知道,纯正京都出身的人,难免有点傲气,因为京都实在太特别,有太多历史和文化的香气。所以京城里、皇宫护城河下的人家,多少代下去,都认为自己也染了香,多少有些古怪与傲气。
京都话又是特别地好听,地理上再过去一点点,就是热情洋溢、气势夺人的大阪方言,但是从名古屋到京都的这一段,都没有那种强势。
名古屋方言有一点俗气,也暗藏着很多有钱人,他们的女儿叫做“お嬢さん”(发音为“鸥乔~桑)。代表性的发型目前是大团的竖卷,衣衫用色较多,更喜欢名牌东西。名古屋的老阿姨们爱面子,比较难以伺候,你要摸准她们的脾气才好,摸准了钱是花得起的——因为我们公司在那里开了一家美容中心,听经营策略里面这么讲。
说回来这个京都的男人,四十出头,代号“司”。aki真是没有多少眼光的,因为听到他家在光源氏住过的附近,无缘无故就给他加了一层光圈。然后这个司先生,还喜欢写一些与天气、心情有关的诗。我就以为他是仙人了。
人的脑子非常主观,它对事物的见解,其实往往只是出于它的愿望。
一度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才的人。正好又是周末,对方约见,遂欣然前往。而且那约的地方还是离他比较近。
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衡量标准,要知道一个人是否看重你,只需看他约你的地方离谁比较近。
到了相约的地方,却找不到任何似乎是在等人的男性。于是拨打手机,声音有些尖细,但既然来了,就看了人再说吧。遂相见,之后进了一间咖啡店,桌子之间的距离非常近,以至于我很担心邻座的阿姨们听得见对话的内容。因为我也能够听见她们在讲子女的事情。
司先生的男性荷尔蒙明显不足,走路时腰肢是扭动的,他想营造一种“英国绅士风”的穿衣效果,上身一件黑色高领细纹毛衣——要知道,穿高领的话,女人必须有胸,男人必须有肩。他是溜肩,只显得更羸弱,使得他的头颅,看起来就好象是插在筷子上的一只糖苹果。高领又比较容易推挤下巴的皱纹,反显得松弛。
我并不以貌取人,但不是貌,是他的打扮太过做作了。脚上一双鞋,为了与“英国”沾上边儿,他穿了一双高帮的半靴,当他走去买咖啡时,正好可以观察他的背影。男人穿靴,视线一路往上,臀部不好看是不行的。等于你把视线都吸引到弱点上。
司先生全身都很细条,不是瘦,是阴柔。臀部非常之瘪而小。于是我把视线挪开不看。基本上分数已经扣到差不多了。
司先生开口说:我在外资系供职。
随后一脸得意的笑,等着我像大多数本地女人那样,鼓掌说“su-go-yi-ne!”(意为“大大地了不起”)。在日本,外资系是怎样的形象呢。首先是薪水很高,要会说外语,经常坐飞机去外国,但是业绩不好,则无通融之概念,随时拉下脸来炒鱿鱼。
四十几岁初婚的男人,多少有点怪僻的。司先生以为自己在婚嫁市场上的综合分非常高,其实四十岁男人,一个有过离异史,一个婚史清白,相对而言前者印象优于后者,因为一般女方会想,他毕竟被选择过一次,而后者从未被选择过,也许是个坑。
司先生接着问,你做什么翻译。
我说做的是中文。
司先生失望的神色溢于言表,说“哦,我以为是英文。”他的口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失望。
他的宇宙中心,就是他自己,因为伊自称经常要跑美国做技术,当他得意的时候,眼梢有一点点吊,这个表情让人不舒服。
说着他就从包里拿出手机,那个包,是BURBERRY的大包,外侧有一个口袋,他把一双软羊皮的手套,手指露在外面装饰在口袋里面。后来他说要去坐新干线了,因为今晚要回京都的家里面。又讲到他妈妈身体不好。提到妈妈,那表情就温柔起来了。
aki的上一次婚姻,是一个恋母的、长不大的男人,他妈死了以后,就把我当妈,但是我赚的钱,他却都要拿去存在他的名义下,因为缺乏自信,只能依靠钱这种实际的制约手段。
很多年我以为这是很奇怪的个案,运气不好才遇到这种男人,其实女人你再多活几年,就会发现不恋母的男人才少。
一回头,发现自己娘家,弟弟也与妈妈问题多多,上次妈妈私自代替弟弟,叫女方分手之类,非常伤害人。这个世道,真是一报还一报。
女人的终极选择,许是找一个自幼丧母的男人。如果你愿意是小龙女。这种男人一旦钟情,就像对老母那样不离不弃。
提及母亲,日本男人有自私的一面,他们在结婚这件事上一个很大的动机,是自己父母老了以后,想让老婆来伺候,自己可以不影响工作,也不会被老人们拖累。日本社会的分工还是很传统、甚至陈腐的。
但是你拿什么去交换?在相互青春美好之时,你给妻子足够的爱情?让她不为家计操心,只随便花?
我在想,这个“外资系男”很大动机也在此,仗着收入高,思忖着可以弄一个一半真爱,一半假爱的女人回家。美得你。我是完全不贪财的人,说真的,咱都见过了,别的都不要了。我只贪图人好不好。
咖啡喝完,我还顾虑着万一他舍不得放我走怎么办,居然他很爽快地先站起来,说要回家家。
我说好哦,他就婀娜地去付账,走出去我也坐电车回家。刚刚坐下,“叮咚”来了一封邮件——很委婉地告诉我“咱不适合,我会保守隐私,祝你今后婚运亨通”。
我在电车上,一路微笑着回家。后悔为什么不在上电车之前,自己先发邮件回绝他,倒反而变得不合格的是我。
但是世事就是如此,几乎每个女人都会觉得自己很不错,有人娶到自己是一辈子的幸福。
如果有的女人外貌不佳,她会觉得自己很有内在,对男人而言非常实惠。
如果聪明一点,女人会觉得我连我的智慧都打包嫁给你了,你还那么多废话。
如果家务做得利落,女人觉得买一送一,便宜了男人。
如果娘家显赫,女人觉得自己是公主掉落到人间,委屈着。
至于骄傲的aki心里到底怎么想,改日再说。
今日讲了这许多无关紧要的事,但是一年前的今天,是东北大地震发生的日子。逝者的爱与生者的痛,说了也只是肤浅。
读卖新闻说,
时间并非流逝。它如雪那样,飘落,堆积。
人们变得善良了吗?智慧有了长进吗。
今日下午日本时间2点46分,为地震死难者默哀。愿他们安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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