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July 31, 2006

那些个生下的和没生下的

一夫一妻,在合法的婚姻下,生一个孩子,应该是孩子出生的正道了。 看身边的朋友,或者不相识的夫妇,丈夫小心地伺候怀孕的太太。而女人,只为了爱他,忍受着种种生理上的变化,长达十月。而这一切,都没有恢复原样的保证。 原本粉红色的、小鹦哥的嘴巴似的可爱的乳头,变作大颗的,不知象哪里山上的果子似的乌黑。突兀得丑陋。 光滑的肚皮,看得见条条裂缝,细细地,白生生地露出真皮。犹如老树。 小巧的腿,现在青筋暴出,肿胀得只能穿拖鞋。 臀部宽大,骨盆扩展,预备着产道。从后面看像旧时的洗衣盆似的宽敞。 行走时后倾,腆着肚子,几步一喘。看到饭菜,呕呕作声。却又忽然嗜好一些原本不喜欢的吃食。有个女友,开始嗜辣,吃遍各家“激辛拉面”,还常常在深夜爬起来,站在厨房,拿勺子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李锦记辣酱,很恐怖的场景。 ------而丈夫,在这种时候,也只是宽容。因为她在代他受苦,只为生一个他的骨肉。其实是两个人的。男人要记住这点。 现在的医学,可以拍出婴儿在胎内的照片了。有未来妈妈喜悦地拿宝宝照片出来看“你看它多漂亮!”而我们看起来,只不过是五官尚不分明的、依稀的人形。 这个不能说,说了会触犯欣喜的父母。 他们捕捉着一切婴儿的迹象,耳朵贴着肚子听了又听,小腿踢到妈妈肚子的时候,更是嗔笑道:“它在踢我!好淘气哟!”然后相视一笑。 共同承担的生命,是可喜的,还未出生,就有这么多人,张开双手在欢迎它。 瞬间的快乐,造就生命。同时也在扼杀生命。 如果是未婚,或者是婚外,就是后者了。 通常女子怀孕,而又确信对方的爱情,坚固到火速成婚的地步,也就没有什么麻烦。 但大多数情况,却全不是如此。 男人,女人,有了情事。女人怀孕了,第一次也许会轻描淡写地说:如果你不想要,我也可以不要的。 因为女人内心的矜持,令她不想以此相逼。如果他愿意与她结婚,只是希望对方出于爱情,而不是孩子。或者是显示自己的大度,爱得纯洁,毫无所图------我是可以为他牺牲一切的。另有一种潜意识就是:如果要得太多,会不会令他过早地离开自己? 人的毛病,就是有了一,还会有二。有时候是情不自已,更多时候是女人在潜意识里想要确认对方的爱情。不进不退的状况下,女人往往企图以此打破僵局,于是拿一个新的生命来赌两人的未来。 再而三的时候,女人的自卫本能也就上来了。当再次看到结果的“+”字,女人几乎狂乱,手足无措(预谋和成为事实,还是不同的)。她红了眼,全然不记得之前说过:我只要你爱我,哪怕你不能给我一个婚姻。 于是逼问男人:“你是要我还是要她?”“我已经为你牺牲到如此,你还无动于衷?”简直面目全非。 男人怕什么?有个熟人(六十多岁了,德高望重,依旧相貌堂堂)告诉过我,就怕那句“我要生”。 而当今的社会,一个单身妈妈,还是需要勇气和财力的。如果要去试探他的爱情,女人应该想一想自己有没有独自承担一个生命的决心才好。在你情迷意乱的瞬间,再想一想,没有一个责任是如此重大,直到你死,永远无法推卸。衣食、教育、身份和它未知的未来,无限的可能,均在于你的一念之间。 昨天一个朋友告诉我,说哭了,因为才知道初恋的女友曾经为他堕过胎。而他们已经分手多年。于是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。 没有办法的事。 总还是希望爱情是公平的。爱了,对方却不爱,或者中途变得不爱了,不是对方要伤害你,只怪自己痴心。 不包括欺骗。欺骗是不齿的,所以不提。------但往往有些痴情人,把一些变化也解释为欺骗。心就是会变的。一切有形的、无形的,时刻在变,这是宿命。所谓的出家,看破,不过就是培养一颗不为万物所动的心而已。 什么时候,男人也有怀胎的功能了,可能男女也就真正地平等了。在爱情上面也是如此。

偶尔看看卡通

去看了迪斯尼的新电影《cars》。心情衰到极点的时候,还是迪斯尼比较好。 卡通片,日本和美国是完全不同路数的。 《Cars》讲的是骄傲的红色赛车Mc,迷路在荒野。恋人蓝色保时捷原是纽约的一流女律师,偶然在大自然中找到安慰,遂移居乡间。保时捷教会他友谊的伟大,和自然的美好。猜想Mc的名字取自主演《The great escape》(1963年)的影星,也是赛车好手。从头至尾,没有人类出现的电影。很奇妙。 美国近年的卡通,重在人物的个性、外形的设计、音乐的热闹与动感,以及典型的美国式幽默。故事情节可以非常简单,而人物的印象,却是鲜明的。 《Chicken little》是说小鸡努力也能成才。肌肉是可以练出来的,眼镜是可以扔掉的。 《Finding Nimo》是说鱼儿的茁壮成长。父母往往低估孩子的能力。 《Mr.Incredible》讲的是身怀绝技的一家子,怎样惩恶扬善。 《Toy Story》是说东西都有灵魂。我们的玩具,夜里可能都在大闹天宫。 ··· 相比之下,早些时候的CG技术,不如现在发达,所以有靠故事和图画制胜的倾向。有一套永久珍藏,百看不厌,列出来看看。 《Snow White》――日文名叫《白雪姫》。是说陌生人的东西不可乱吃。 《Cinderella》――人要衣装。天生丽质也要华服陪衬。淑女在12点前必须回家。 《Peter Pan》――不想长大的少年。年轻与自由,现实中却是无法兼得的。 《Bambi》----自然美好,生生不息。是动物片中描绘得最美的一部。 《Pinocchio》----人是很容易输给诱惑的。人在小时候是贪玩。大了多半是食色。 《Dumbo》----耳大招风。大耳朵的象能飞。 《Lady and the Tramp》----野小子爱上公主的狗版。 《101 Dalmatians》----抵制毛皮大衣。另:带狗散步,也是结识异性的良机。 《Alice in Wonderland》----梦幻,奇妙。很钦佩作者居然可以写出孩子的梦中世界! 《Sleeping Beauty》----Kiss是万能的。王子来的话,我也要装睡。泛起一脸红晕。 《The Jungle Book》----孩子看着父母的背影长大。《人猿泰山》的狼妈妈版。 《The Little Mermaid》----不愧是迪斯尼,给了一个众望所归的happy end。但是忘不掉原书中,美人鱼变做泡沫消失的结尾。曾经对王子恨之入骨,埋怨美人鱼爱他之深。美人鱼也是迪斯尼的公主系列中,最美的公主。 《Winnie the Pooh and the Honey Tree》----熊会爬树以及肥胖的危害。进得了树洞,吃饱了就出不来了。 《Beauty and the Beast》----如果野兽的真面目不是英俊王子,美女还会爱他吗? 《Aladdin》----茉莉花公主落难,阿拉丁穷小子大显身手。婚后会不会有隔阂呢? 《The Lion King》----据说受了日本的《森林大帝》的影响,故事也雷同。只不过把白狮改称棕色了。有意境开阔的歌。可惜唱这个歌的Elton John只爱男人。 《Pocahontas》----爱情,很多时候只是当时当地。土著的女孩,毕竟不可能去到白人的世界。看似遗憾的结局,其实是完美。 《The Bells of Notre Dame》----自由、阳光,没有的时候,才会觉得可贵。 《Hercules 》----希腊神话的迪斯尼版。真的英雄,不是力量强大,而是心地坚强的人。 看了《Cars》回家,一路真想飚车。迪斯尼是伟大的,让我们至少在两小时内,忘了世间,面上带着笑,听到自己的笑声,几乎以为是别人。

Friday, July 28, 2006

对不起

最近忙得虚脱。可能有3-5天不能更新博客。希望是3,可能是5。
朋友说:忙了不要太累。
回答说:工作么,伤神不伤心的。
所以一切都会好的。

Wednesday, July 26, 2006

看名女人

名女人越来越多。能挣钱的女人也多了。 “家有小糠三合,不做上门女婿”。日本有句古话这么说,可见男人对于有钱有势的老婆,实在是敬而远之。电视里的名女人,媒体说到她们的丈夫,简直就是连一个影子都不及。女人评论:丈夫没用,老婆才会努力至此。男人评论:这男人,没出息,娶个老婆比自己强。------心里是妒嫉,脸上却是轻蔑。 为什么没有人羡慕地说:了不起啊,这么能干女人,给他娶到手。 可见社会还是要求女人低一点,弱一点,无能一点。 也有进步一点的男性,婚前说:你能干,我支持你。大胆去发挥你的才能,我为你骄傲。 看好,如果女人收入比他多了,不出半年,长至一年,一定就有危机。 于是男人改口说:你这样有才华,嫁我是委屈了。其实你不需要我,不需要家庭。不如给你自由,你可以放手去发展,不要把你的才华浪费在我这里了。 更为卑鄙的男人说:你能干,我不需要这个,我只要每天起来,有好喝的汤。隔壁房间有吸尘器的声音,有家的感觉。有人轻言细语,对我低头垂眉,让我回到家,可以松弛神经。哪怕丑些,也是可爱的。我们分开吧。 女人吃了一惊,原以为他会赞赏,结果遭到打击。心里忿忿地开始打算,分析他的性格,判断他的能力,算两人的星座血型,结果是------他没出息。不要也罢。 现在正是分手的时候。再晚几年就来不及了。趁早,自己还可以开个一次两次花。 于是,女人也开始忘掉,自己为了世间的喝彩,曾经不顾一切地工作、忽视了他。而开始正当地解释自己-------为了他和我们的家庭,我这样粉身碎骨地工作,他倒说出这种小气的话,还是分手拉倒。 世间男女,真是不能互相理解的,就连这个事实本身,也不能理解。都说:我懂。------懂了还会这样么。 女演员、美容师、设计师、酒吧的妈妈桑,现代女人活跃的行业越来越多了。天时、地利,一不小心出了名,媒体称她们为“成功女性”。其实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,自己是多么需要关爱。 有一天,哪个有理解心的男人,给她们靠一靠肩头,说:我知道你不易。 恐怕她也就一头栽进去了。因为女人在心底里,还是脆弱,还是渴望有靠岸的一天。 从事真正喜欢的工作,和那些个空虚的浮名,毕竟是有区别的。功名说穿了也只是一时,寂寞不过的东西。 生活到底是什么。越是看得多,越是明白。 林忆莲的唱片《本色》里面,有首《铿锵玫瑰》,似乎唱的就是这个意思。 叹一声:咖啡比酒还醉,笑容比眼泪还累。

Tuesday, July 25, 2006

爱是不是作茧自缚

梅雨连绵,天河不见。 却想起希腊的神话。Milky Way的说法的来源。 宙斯是个处处留情的神。 希腊神话里面的神,不象东方故事里的不苟言笑,不通人情。他们和凡人一样地恋爱,为爱情而昏头、嫉妒、失恋。就连宙斯,也不是严谨诚实的,只要一有机会,他就瞒着海拉,变做牛、石头、雨,去和别的女神恋爱、生子。而海拉,身为结婚、家庭的女神,也像我们凡人一样醋坛子打翻,不顾脸面地去整治对方。 古希腊的爱,与基督教的禁欲精神完全地无缘。爱,就是本能。 古希腊的众神仙,在爱欲和烦恼之间往来,毫无明镜止水的解脱和从容。 开放的、乐天的、自由的,也正是恋爱的本来面目。 来看奥林布斯山上的这个故事。 宙斯爱上了王女阿尔克美涅,趁她丈夫不在家的时候,变做她的丈夫,与她偷欢。贪心不足,还把一夜变做三倍的长度,春宵不尽长,缱眷终嫌少。 英雄海拉库雷斯就是这桩情事后出生的孩子。王女的丈夫,知道了真相,苦于对方是万能的神,只好暗自饮恨。 而王女却害怕宙斯的老婆------海拉好妒,把自己的婴儿扔在集市。 海拉和雅典娜正好经过,看到婴儿健壮喜人,不免生爱,于是海拉将自己的奶,喂给他吃。 海拉库雷斯虽然生母为凡人,却是小时已见端倪,大力吸吮,另乳汁飞散,变做天河的繁星。 《变身物语》中记载:天河两侧,住着伟大的神仙。大门敞开,宾客往来。 可以想象,天河那里的豪宅、美宅,犹如高级住宅区,大名鼎鼎的神仙才有资格居住。而宙斯的宫殿,又是格外地豪华,灯火辉煌。 这张画的中心,是海拉。婴儿出乎意料的怪力。另海拉疼痛之下,从宫殿的床上翻身落下。右上方的人,应该是宙斯(下面有鹫),左右下方的丘比特,架着恋爱的弓箭。而另一个丘比特,则张着一张网。-------暗示着宙斯的骗局,如一张精心设计的网,让自己与情人的孩子,吸着老婆的奶水。 海拉的乳汁,如线一样地喷射。据说,流到地面上的,变作百合。原来这张画下部,有一丛百合,被切去了。 神仙都是这样,可见男人是很坏的。 女人有无私的爱,只把他的快乐,作为自己的幸福。 而男人的温柔,多半只是要显示自己,让不止一个的女人来爱戴他,纵容他。男人的温情,仔细打量一下,多半是有着私心的。 就连中国的银河故事,也是说,牛郎拖着织女与他卿卿我我,布也不给她织了,结果触犯天怒,罚作河东河西。 这样想想,觉得很没有意思。女人,在爱一个人的时候,简直就是瞎子、聋子,只是在心里描绘着一个男人的理想像,看他瞳孔中沉醉爱河的自己,于是义无反顾。 就怕醒来的时候。而这一天,早晚总是要来的。

Sunday, July 23, 2006

江南应是绿多时

眠之树,中文是什么树呢。到了夜间就会合上它的羽状叶子,沉沉睡去的一种树,是“合欢树”。 7月15日的生日花,是合欢树――ねむの木(nemunoki)。 家乡的小河边,有过一棵大大的合欢树,半个身子探出去,斜斜地张到水上,每到季节,开满一支支展开的毛笔似的花。毛笔蘸着胭脂,化得淡淡的。云彩一样,晚霞一样。 自己儿时不知它的名字,心里只叫它“毛笔树”。是天女化妆用的。刚好开在七夕前后,又或许是七仙女的霓裳搭在树梢,给那个放牛佬顺手牵羊了去。 家乡还有一种木槿花,也是开在这个时节。隔壁的姐姐用它的叶子揉搓,搓出泡沫,用来洗头。看着好玩,也去洗洗。染回家一头的虱子。小孩子不觉痒-----都说儿童对于疼痛等等不快的感觉,迟钝于大人。比如痛,只觉得到大人的三分之一。所以才会那么混沌地快乐吧。 和奶奶夜间作一头睡,把虱子弄到奶奶头上去了。 一直是个清洁的小孩,下雨天,别家的孩子,鞋子满是泥。只有我的小布鞋,干净清爽。所以邻居都说,这个小孩,不愧父母是城里念书的。 奶奶问起原委,才知是隔壁小姐姐闯的祸。于是搬了小凳子,在天井细细地篦来。旧时的老房子,长条,阴凉,廊下有风,背上、脖子清凉无汗。 又值养蚕的季节,江南人家,旧时很多人家养蚕。小时候放在手上玩耍,不觉得怎样。现在想想,那么大一条青白色的虫,很是恶心。 夜间,姑姑她们好象有个吃奶孩子一样,一夜起来好几次,去蚕的房间。那里放着大大的架子,蚕长大,一分再分,到后来就有十几张巨大的竹匾,全部是肥白的虫。沙沙地吃着桑叶。桑叶不能有露水,否则虫会拉肚子。 那个时候,一年之计就在于一熟稻,一季蚕。所以都是很看重蚕宝宝的。 取一条蚕,给小孩子生吃下去,夏天可以不生痱子。大人也有用,不过实在是吞不下去罢了。很象鲁迅的旧小说里写过的民间秘方。蟋蟀做药引子,还要一公一母什么的。 《红楼梦》里也是,妙玉她们,泡杯茶,要从去年做起,梅花上的雪,装进坛子,埋在树下。多少功夫!我们这样的俗物,恐怕只好牛饮自来水了。 七夕,因为没有许诺一年一会的人,也就忘记了。一看日历,居然已是年半,心中一惊。 奶奶过世也有好多年了。想要尽孝时,不见跟前人。一老一小度过的时光,就是自己童年大部分的记忆了。 门前架上紫色的扁豆花,后院水边每天采摘的黄花菜,都象远处绽放的烟花,无声无息,化作流星落进黑暗。先前的颜色,却定格在心上。

Saturday, July 22, 2006

用到彻底

会点针线的,来做一个包包。 旧的牛仔裤,犹如一段旷日持久、拖到疲乏的爱情。扔了吧,想想当年大价钱买来,不扔吧,日晒雨淋,本钱都已穿出来了。 可以动一下剪刀,咔嚓咔嚓把裤腿剪下。留下上半部。 找些自己喜欢的杂七杂八的布,如何相配就看你的sense了。 自己感觉,深色的牛仔,可以配灯芯绒,或者厚实些的花布。浅色的,配各色格子布、碎花的布,也是纯净的。 也可以踩些蕾丝的花边,或者订上几多花-----dress的胸花。 里子布也影响到整个包包的气氛,尤其要注意挑选。 量好尺寸,做一下简单的算术,看看需要几个小的正方形。然后多加四周各一cm的边,剪好了,拼起来。要拼得没有秩序,随意。 再和牛仔裤的上部拼起来,合上里子。留下背带的空挡。背带夹在拼缝里,会比较结实。 背带用牛仔裤的裤腿来做。裁成长条,加上里子布。注意缝制的时候,如果牛仔布太有弹性,可以先打几根固定针,会比较平服。 背带做好,夹在本身的面子和里子中间,也可以订上装饰性纽扣。 好处在于:废物利用。而且有很多口袋,可以放手机、钥匙、铅笔、硬币、memo、糖。 只是口袋太多,我总要这样来记:手机在前身的左边,眼药水在后身的右边,打火机在小袋袋,钞票在里子的暗袋。 手机一响,满口袋地找。不过,蛮好玩的。 男人有用,男人的牛仔裤更有用,可以做一个大包包。

分手总是难免的。

接连地下雨,气温也比往年低些。 野蓟花,本该开在六月,居然现在还有。儿时在麦田里的一种野花。粉红的毛球球花,却满身是刺。 传说是玛丽亚把钉基督的钉子埋于地下,那里就长出了一棵野蓟花。 另有传说,13世纪,挪威军队入侵苏格兰的时候,一夜之间,城堡周围的壕沟,河水干涸,长出一面野蓟,挪威军正要赤脚渡河,结果被刺扎得悲鸣不已,苏格兰的阿雷吉桑德洛斯王的领地得以保全。 花语是:报复,严格,独立。 另有一说:请多知道我一些吧。 觉得野蓟很像初恋。笨拙的,说着一些伤人的话,同时也是伤了自己。以为无话不可以说。以为说出来就好。今天所想,一定要他全部知道。 再后来,我们就知道,话并不一定都要说出来。只为对方眼中的自己,不至于那么不堪,那么可怜,几乎就像一个乞讨爱情的叫化子。 女友说:我们好像没有感觉了。于是我试探他,问他要回我的钥匙。没想到他什么也不说,就还给我。------受了大大的伤,以为他会问为什么。会留恋一番。 我说:大家都不肯说出来而已。 所以初恋才是美好的。因为无所隐藏,不懂掩盖内心。 后来的分手,都是矜持着,只为自己不要伤得太深,不愿去面对或许自己还爱他的事实。 想起一则希腊神话。一种永远的痛。 Prometheus未得到宙斯的准许,就从太阳神的凯旋车偷窃了火,送给世人。于是宙斯命令Hermes把他绑在岩石上,令鹫每天来吃他的肝脏。夜间又令他的肝脏生长、复原。好让鹫第二天又来啄食。他的痛苦,永远地继续。 直到宙斯开恩,命海拉库雷斯射下了鹫。Prometheus才得以解脱。 我们现在的痛,就是这样的。 心上只是忘不了,夜间生出隐约的希望。天亮了,我要去告诉他,其实我是爱他的,一切就会好了。他会拥我在怀,说:亲爱的,我想的与你一样。我也正想告诉你同样的话。 东方发白,现实就上来了。鹫展翅飞来,远远地如同一片黑色的云。一口一口,咬得鲜血淋漓,说:傻瓜,难道你要去求他爱你么。 分手。 初恋的时候,我们惊叫:OUCH! 后来,我们强装着笑,说:分手了,还是朋友。 -------写于清晨。你看,那只鹫,就要飞来。我已看得到它的影子。听到它的叫声将将。

Thursday, July 20, 2006

传统难破

有人问我寿司的具体。
就像外国人以为华人都会做饺子一样,也有人以为日本人都会捏寿司。 
其实,男尊女卑的思想,在日本还是根深蒂固的。 
比如歌舞伎的世家,都是世袭,传男不传女。女儿只可以借点光去做女伶。演电视电影,级别就低了许多。------不比歌舞伎是国宝。 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里面也是,当时表演戏剧的,只限男人。 

相扑也同样。相扑的围圈,叫作“土俵”,只要先迈出去,就算输了。提到这个,一定很多人暗自好笑相扑人的兜裆布。这个很有讲究,只要被对方拉下来,暴露了私处,就算无条件地认输。所以他们都要学会尽量系得紧,不被扯下曝光。 
力士们极其壮硕,不是肥肉,是五花肉。出于运动原理,早起先饿着肚子练习半天,之后饱餐一顿大锅的酱汤,各色蔬菜加上猪肉煮成。所以很多人在退役后,就开了这种ChanKo-NaBe,专门做杂烩火锅,据说味道不错的。 
力士那么胖,小便也有专门的佣人伺候。一是够不着,二是显示身份。 
相扑是国技。禁止女人踩进“土俵”一步。前几年,大阪府当选了女的知事(类似市长),举行授奖典礼的时候,很多老派的人,坚决反对女人上台。后来不了了之。可见排斥女人的倾向,非常严重。 
正如西班牙的斗牛,也说古代是禁止女人入场的。 

寿司也是一种传统的东西,只允许男人来捏。诓称:女人体温较高,不适合鲜鱼。其实骨子里是嫌弃女人。寿司的师傅,叫作“板前”,站在刀砧板前面的意思。捏寿司的男人手,几乎被神圣化。其实男人的手,也不见得干净到哪里去。 家常的寿司,是一种称为“散らし寿司”的,白饭加上醋、糖、盐的混合液,左手扇子,右手饭铲,一边扇,一边拌,这样据说饭粒晶莹闪亮。 
饭凉了,再加入事先煮好的香菇、葫芦干、胡萝卜丝、笋片,拌匀。 最后面上铺上一层生鱼片、鸡蛋丝,点缀些绿色的豌豆荚或者紫苏叶,五彩缤纷,就可以了。 

日文说,食物是用眼睛来吃的,就是指料理的配色,和器皿的讲究。 也是先人智慧,醋可以保鲜,夏天很开胃。而且颜色漂亮,一般在三月三的桃花节,家家都会做这种吃食。因为不用手直接接触食物,所以是女人来做。 
日本女人地位还是不高,就业也不平等。要休产假,一般都会遭到变相解雇。唯一的安慰,是婚后掌握财权的,大都是太太。而且由于专心育儿的比较多,所以孩子亲近母亲是多见的。反过来说,男孩长大,恋母倾向比较严重。父亲的影响,在家庭中是淡薄的。 好友成子的孩子们,小时候每到星期天早晨,见到他们的父亲在,开口打招呼就说:“您又来我家玩了么?欢迎啊。”

#不太擅长写这类社会的东西,将就着看。也算回答了大家关于寿司的一些问题。

Wednesday, July 19, 2006

打扮,扮作快乐。

七月,有很多好听的名字。 七夕月,七夜月,爱逢月,文披月,兰月,女郎花月,穗见月,秋初月。 今年却是无尽的梅雨。 因为一些琐事的不快乐,去弄头发来散心。 男人不开心,是去摆弄机器,做木工,洗车。 女人,吃,买,打扮。 常去的美容院,叫Hearty。不巧店长回家生孩子去了。所以就很麻烦要告诉她们自己的要求。店长是知道我的,冬天短发,夏天烫头,春秋长长直直。 什么样的?被问了,也就大言不惭:梅格·瑞恩。 是第一部电影里的长长松松的样子,还是后来的短短卷卷的样子?回答后者。 不喜欢男的美容师。感觉暧昧。尤其是这个行业的男人------男孩,都小。漂亮得英气逼人,不敢那么一头泡沫地给人家看。额头的粉也会给洗掉。 好在日本的美容院,大都是仰卧洗发,然后她们会给你蒙上眼睛,避免对视,方便她们打量你。所以太帅的男孩,是会紧张的。花钱是要放松的。于是只去女人的店。 烫发要9,000块。剪头发4,000。因为贵,所以最近开了一些速食面那样的店,一个吸尘器似的机器,不问青红皂白,一个头一千块,10分钟完事。没敢试。还想见人。 每经过这种店,总是想起《米老鼠和唐老鸭》的一段。鸭子去做头发,坐上椅子,不小心屁股朝天,机器也不看,就拿皮带把他固定起来。肥肥尖尖的白屁股,朝着上面,戴水手帽的鸭头,在底下。机器人的铁爪子,把他洗得一屁股的泡沫,冲得稀里哗啦,剪得光光溜溜,再拿电吹风吹着他敏感的部位,鸭子乱叫,鸭毛满天飞,就是挣不脱那根安全带。最后梳个三七开,根根细致入微,贴切地贴在臀上。看到这里,已经笑得要死。 机器还在折腾他。一把把他翻个个儿,不由分说皮带扣好,继续给他擦皮鞋。可怜的鸭子,满嘴鞋油,给刷得眼冒金星,乌黑锃亮,好比天使光环。 欢快的节奏,音乐不停,到这里,手风琴呼啦一声,皮带松开,鸭子落地,上下是颠倒的。鸭子重又往黑头上扣水手帽,丝带飘飘,他眨巴着黑暗里的眼睛,一脸沮丧。想着怎么去见他的戴西小甜心。 迪斯尼是百看不厌的。想到这里,头发也做好了。感觉可以换一个心情,心里那些灰色的东西,跟着头发,细细碎碎地被剪在地下。 两种男人,是好看也不好,不好看也不好的。 一种美容师。一种牙医。 附近新开业的牙医,刚刚出道,木村拓哉似的美少年。结果男的不喜,女的怕在偶像面前张嘴。只有一班小朋友客人-------她们的妈妈,借治疗小孩子,自己可以神定气闲地在边上看他。 所以男人好看,有时还真不方便。另女人驻足远观。其实有些清洁感就可以,不要把女人给比下去了才好。

Monday, July 17, 2006

也谈寿司

休息天,不想做饭,又不想穿戴整齐出门的时候,常常会去近处的一家寿司小店,名叫“铁火寿司”。 中午有很合适的“寿司定食”,只要780日元,量也正好,味道也正好。一个寿司单人的桶(木制的圆形漆器,称作oke),茶碗蒸,大杯的绿茶。 寿司适应时代变化,也有很多的流行。比如最近都把鱼生做得很大,整个地盖住了下面的饭团。让人有奢侈的感觉。 对于鱼的种类、、产地、时令的讲究,就不提了。对于饭,也有各家店的坚持。 比如几种有名的米,“秋田小町”akitakomati,是有香气的一种米,秋田还盛产色白美人-----美女和好米的产地,一般来说是一样的。 “新潟コシヒカリ”koshihikari也是好米,比较有粘性,颗粒偏小,有亮亮的光泽,据说是最多寿司店采用的米。 东北地区的ササニシキsasanishiki是另一种有名的米。 还有自家门口的米,是当地特产的“初霜”hatushimo。播种和收割都比较晚。第一场霜下来的时候,才见稻穗金黄。 一般日本种水稻,都是一年一成,大地的营养,跟不上人们的急功近利,所以没有那种双季的种法。精心地,种出最好吃的米,又不耗尽土地养分,是农业的原则。 铁火寿司的米饭,是当地的米,比较大粒,据说在外地流通不多,价格也很高。每一块田,种出来的米味道都有微妙的不同------我家前面的地主阿姨说过。 午餐的寿司种类很简洁,多为一些大家都爱吃的。熟客居多。 虾,剖开斩断三四处背筋,平平摊开,开水烫一下。因为日文是“海老”ebi------弯背老公公,胡须翘松松。驼背了还活着,表示长寿,所以是个讨口彩的材料,正月料理是少不得的。 吞拿鱼。也有译作大马哈鱼的,几米长的巨大鱼。而在日本,只有罐装的才叫“tuna”,生鱼是叫“鮪”,maguro。也是最常见的寿司材料,婴儿过了一岁,就可以吃煮过的,两岁就可以吃生的。不大容易过敏和好消化的缘故。 鮪还有一种好吃的方法,是象牛排那样地煎成大块,浇上汤汁,几乎吃不出是鱼。大鱼如肉-----是我的理论。鲸鱼肉也是近似牛肉的味道------可惜以前很便宜的东西,后来签了《太平洋协议》后,就被限制了捕捞量,成了稀罕东西。 “大马哈鱼似的女人”,是指做爱时没有反应的女人。比较形象。大鱼在海里,没有天敌,举止缓慢,反应迟钝,似睡似醒,怎一个无趣了得! 章鱼,也叫八爪鱼。乌贼鱼有10条触手,章鱼8条,满是吸盘。捞上来新鲜的章鱼,还在蠕动,丢进煮开的盐水里一滚,鱼身硬了,就可捞出。切成薄片,四周暗红,中间雪白。欧美人据说很少吃,正像我们不吃蜗牛。 三文鱼,近年受了欧洲菜的影响,弄成烟熏三文鱼的吃法,加上薄片的洋葱,蘸沙拉酱,倒不用酱油。种类奇多,各个阶段、产地的三文鱼,都有不同叫法。北海道和挪威产的居多。 乌贼鱼。本身种类就多,是各家店各有千秋的材料。有的人家,做得咬不断,有的人家,切了很多暗刀在上面。便宜些的回转寿司店,则常用廉价的超薄的墨鱼,简直透明。这家的是整片,雪白厚实,口感柔软。 玉子焼きtamagoyaki。都说寿司用的煎蛋,学徒要学三年,因为鸡蛋汁里,加了鲜汤,还有甜味,不好把握分量、火候。汤多了卷不起来,汤少了太坚实。也是最吃得出本事的一种材料。 一般除了一个个的捏出来的寿司,还有紫菜卷。用一张小小的四方席子,加上米饭和材料,卷成长条,切段。中心多为吞拿鱼,称为“铁火寿司”-------店名由此而来。 中心是条黄瓜,则称为“河童卷kappamaki”,传说中河里的一种水妖,手脚有蹼,头顶青色荷叶。取其青色相同。 还喜欢一种金色的腌萝卜卷在里面,咸,脆。家常的味道。 铁火寿司的一家人,勤劳地守着店,父亲切鱼,儿子捏寿司,妈妈做茶碗蒸------一种炖蛋,里面有虾、银杏、鸡丁、山药块,面上一块花一样的彩色麸,加一张碧绿的香芹叶。客人都是常客,菜单从不用看。 儿子估计三十不到的样子,着一袭深青的日式短衫,左手托着饭,右手用两个手指熟练地摁几下,再撮一点芥末,一块鱼盖在上面,整形,飞快地就好了。据说,寿司的师傅,每一撮饭拿到手上,误差为一粒米。可见熟能生巧。 没有媳妇。 好好的人家,好好的儿子,只是很少有姑娘,青春年少,愿意接受这种一目了然的人生。 女人幽怨地说:我只要安定。真有安定在她面前,往往又更加幽怨地说:我受不了这种一成不变。 而身处安定里面的女人,又巴不得跳出来,说:天啊,怎么可以想象自己一眼望得见未来!

Friday, July 14, 2006

狐狸嫁女儿

Posted by Picasa 七月天,小孩脸,女人心,刚刚在事务所坐定。写了几个可有可无的公文,和蔼地接了几通电话,天色忽然间暗下来。 才是棉花似的雪白入道云,转眼间变成乌云满天,风雨欲来的气势,大家面面相觑,看掌管发饷的总务老小姐都说,衣服还晾在外面,就异口同声地回家去收。大义小义反正都是义。 已经啪啦啪啦下起来了,于是拖上鞋子,戴上手套(这个省不得,UV-cut的,阴天的θ波很厉害),飞车回家去。转弯处轮胎磨得吱吱响。 大滴的雨磅礴地打在车玻璃上。先还着急,后来也就知道来不及了。 等最后一个红灯的时候,天色忽然一亮,露出大片湛蓝,太阳也忸怩地出来了。既然到了这里,就回家看看TORA也好。 到家摸摸它的头,TORA说:今天怎么吃饭这么早。 白回家一趟有些不合算,就衔了一支雪糕回去上班。 想到自己的家,这样近。-------不如说,一定只会找就近的工作。有时跑得远了,会担心不在的时候,家就忽然不见了。 这样爱家的人,却一直没有自己的房子。 记得以前辗转各处,租过几处房子。总觉得不长久,或者哪天房东就要收回去,或者自己付不出房费给赶出去,没有一刻心上是安定的。所以当年尽可能在外面溜达到很晚,所有可去的地方都打烊了,才肯回家。 真的没有归心似箭的感觉。因为,那些地方,都不曾是家。 倒是存折,每住一处,就近开了账号,哪天搬了房子,无有留恋,只是账号舍不得注销,会留个5块10块在里头。至今搬来搬去,很多存折都已散失,却是记得哪里的银行还欠我多少。三大银行,我都放了长债在那里的。 在日本,才真正有了自己的家。一草一木皆有情的感觉。 女人在骨子里,都是恋家的。没有家,就永远只是飘零。就连最喜欢的买衣服,一边买,一边就在想,-------这个东西,有一天是累赘。中意的大件东西,比如家具比如图画,想一想总有一天要成为行李,也就不买了。 自己在租来的房子里,不曾挂过一张画在墙上,甚至敲过一个钉子。带不走的,不张罗也罢。 回到事务所,忽然冒出来一句: 一个男人,如果要对女人最好,是给她安居。 如果要对女人最恶,是扫地出门。 女人自卫,最高明的是有自己的家。谁也赶不走。 所以,理想的婚姻,是各住一处,好了见见,不好了不见。钥匙也不用互相给,免得收回来或者退回去时的尴尬。 她们却顾自在说,桥那边其实没有下雨。只是一座桥,天气就不同,会不会是“狐の嫁入り”-------日本把这种没头没脑的雨,称作“狐狸嫁女儿”。 传说中,狐狸神通广大,有一手遮天的功力。

Wednesday, July 12, 2006

葵科五瓣花

每到初夏,都会种一棵大大的浓绿的扶桑花。 喜欢它巨大的花,热烈的颜色。比任何花都热爱直射阳光,雨天持续的时候,含苞的花骨朵,就很无趣地掉下来,拒绝开放。 扶桑花是葵科的芙蓉属。英文名:Hibiscus ,Rose mallow。日文名字取自前者的发音。也是夏威夷的州花。 但是在日本的园艺种,无论颜色、形状和大小,都比原种更胜一筹。 每朵花只开一天。每天不停地有新的绽放。葵科植物的特征。 所以博得花语:常新的美。 往年都种大红色。今年换个心情,是种橙黄色的。也一样漂亮。开在那里,好象热恋的颜色,火热,滚烫,不顾一切。 有时候摘一朵别于鬓上,很招摇地在院子里画画。花痴一般。想着那些曾经爱得要死的故人旧事,奇怪于人的自愈。人生这么长,不学会淡去、忘却,恐怕是无法过下去的。 那么鲜亮的颜色,回想起来,只是幽怨。怨也只是在心里,脸上还是带着笑。只要太阳升起,花还是一朵朵地开。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。 拿扶桑花的干花,加上Rose hip(玫瑰的红果实,连籽带皮磨碎),少许橘皮,冲成花茶,茶具须是白色瓷器,汤色透明亮红,有种爽口的酸,和夏天的气息。含Vc很高,喝来美容,喝来感叹青春。 葵科有很多亚种。都叫作什么什么mallow。 比如Marsh Mallow,含天然糖分,曾经是做蘑菇糖的原材料。叶子和白花都可泡茶。 另有一种魔术花Common Mallow,取花泡茶,先是蓝色,加入柠檬汁,瞬间变作粉红。喝下去,好似喝着奇妙。感觉自己像个有仙术的仙女。 七月,田埂上,院子里,正是蜀葵节节向上开的季节。高达1、2米,大红,粉色,远远看去,好象缀满风车的旗杆。 唐吉科德的出征,好比这许多年来自己的努力,只为那寻也寻不到的理想。 葵科的花,单瓣,开既是全开,一眼看得见花蕊,没有半遮半掩的风情,却是坦荡、纯朴。很象一种不知道自己美丽的女人。-------喜欢那样的不经意。 美丽,不自居,应该也是一种美德。 记住,它只开一天,爱,就爱在今朝。

解袂告离,云往风飞。

Link里面的有个链接,链接不上,但是没有删除。 因为自己也很突然。这个人忽然不写。并把博客完全地删除。 写了两年多的文章。其中很多诗,令人爱不释手。很多文,令人忍俊不禁。 才华与痴狂,跃然纸上。 读着他的文,会想,这是怎样一个人呢。 一样地写着字,感觉到写字的寂寞。因为,写字是一个人在沉浸。在吐着心里的话。咬噬着思想。 是不是因为这一点,才会有亲切感。 因为有人问起,说无法链接,所以解释一下。但是真的不愿意就这样删除。即便放在那里看看,亦是好的。就感觉,什么时候,忽然点击一下,就有熟悉的蓝色网页跳出。感觉还会。 引用一句他的文:不留在眼前的,已留在心上。

Tuesday, July 11, 2006

浴衣,和服

梅雨下个不停,热热辣辣的夏天还不来。等不及要穿浴衣(yukata)。 

相对一般的和服来说,浴衣是纯粹穿了纳凉和玩耍的。 一般质地为木棉。上了重浆,脆脆的,一展袖如同一只花蝴蝶。因为浴衣的花样是那么繁多而漂亮,颜色又是鲜亮,穿上浴衣,手指头钩个和式的小袋袋,拖双木屐,那是巴不得哪里有烟花大会、缘日、于兰盆节的跳舞会··· 好的和服一定是手工缝制。 

以前也做过和服。料子如同一卷一卷的画轴,宽度固定,就是半个身幅。裁的时候不用划粉,只是用一把薄薄的象牙色的笏状的工具,轻轻做些十字记号,划过就有一道亮痕,做熟了都不用多看。 浴衣长大,每条做缝都极长。是用一把小小的夹子,夹住另一头,挂于门把,自己屈了膝盖,在榻榻米上,一针一针快得看不清地扎过去。照样匀整。 有时候,看着那些浴衣的花样,如同精美的日本画一般,简直爱不释手。 

古代的浴衣,多为白布蜡染的蓝花。现在只有旅馆的睡衣才会这么素。穿着玩的,一定花俏夺目。 
说说花样的种种吧。几种搭配: 深青色的底,大朵朝颜,或天蓝或粉紫。中心有放射状的白色星星。 
粉红色的底,嫣红的樱花。加上花瓣飘落。 
墨黑的底,紫色的橘埂花。带点月色。 
淡色的底,石竹花。小家碧玉般。 
黑底,大朵雪白的百合。 深青,夸张的巨大菊花。 长长耳坠般的紫藤花。小元宝似的花串,坠得随风飘,弯弯的。 
蓝色紫阳花。绣球一般,细看有无数小花聚集。 绯红的波斯菊。娇艳。 花纹多为写意,图案化的花样,如同传统的家纹绘法。 

近年又有两个极端,一种是现代的玫瑰,向日葵。或者故意勾勒成白底黑线条。 
另一种是复古的倾向,比如椿花,市松模样(错开的方块),竖条纹,大正浪漫似的菱形花纹。 还有动物。也是尽力画得传神可爱。 
比如月亮兔子,月亮奇大,晕黄。 白兔芦苇花,有些秋天的气息。 蜻蜓,翅膀就像毛笔的一捺。四笔即成。 金鱼摆着丝巾一般的尾巴。 蝴蝶翩翩。浓淡相宜。 

男人喜欢和服。女人陶醉于穿着和服的自己。 
穿浴衣,头发梳起来,盘不来好看的头,也可以编辫子、扎马尾巴,清爽即可。 淡妆,几乎透明,只蘸几滴唇彩。 
最最重要,是穿时,后颈不可拉紧,拿个拳头量一量,让后领坦下一段,露着雪白脖子,看下去遐想万分。

穿和服时,是不穿内衣的。怕胸部形状破坏整个线条。古代人穿和服的时候,甚至不穿内裤。所以江户大火灾的时候,烧死很多不肯跳楼的女人。 
正式和服的腰带,系法很严格。浴衣则有很多花式的打法,可以是个蝴蝶结,可以不对称,可以垂下一段··· 古装戏里面,常常有这样的画面,男人拉住腰带的一头,女人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,身后长长的裙摆,露着和服的里子。无比性感。 
和服是美丽的。 

#图片中,连小狗都来争妍。还像模像样地扎着腰带呢。只是我家的TORA喜欢光身。

Monday, July 10, 2006

彼岸花 〈十三〉

如果说,做爱之前,女人瞻前顾后,警惕、自持的话,那么,做爱之后,女人就开始不理智了。 男人恰恰相反。想要一个人的时候,不惜一切,几乎可以不要脸面。之后,却开始考虑现实的种种。 无疑,他们在一起十分的美妙。 广司承认,自己开始迷恋她。 香里则觉得,在他面前,可以释放另一个自己。 有时候,他们觉得,两人本是同类。有些话,不说却已知晓。于是他们就不用那些世俗的对话来印证互相的爱。只是沉溺。放纵。 前提是,广司把她视作家庭的平行。 香里则在心里提醒自己,他只是一个过渡。绝不是终点。 有时候,广司会来她的住处,也不一定每次都有瓜葛,有时候只是在一起,同一个空间的空气,就很满足。几乎所有男人,对于情人是说真话的,多过家里的人。因为,互相之间没有任何的承诺,只有以真性情相见,才是公平。他们真是要好的。 晚上,广司回去以后,香里打了个电话给家里。 “妈。” “今天怎么想着打电话回来啦?你爸爸今天出差去了,后天回来。” “哦。你们都还好?” “明明上了幼儿班,认生,每天都不肯去。”妈妈在一头嘟囔。明明是哥哥的孩子。哥哥结了婚,本来结在父母的住处一起,一直说要买房,又说房价涨得厉害。老人家又不太喜欢分期付款,好象漫长人生,从此背了一屁股债的感觉。他们是只懂积蓄,不懂先拿来享福的人。 “房子怎么样了?我看只会涨,要等跌价了再买,恐怕等不到唷。”香里漫不经心地。这话说过很多遍了。 “忘了跟你说,隔壁新村要拆,期房的价钱很合算,就订了。我们贴他们一点,凑凑倒也有了。”妈妈兴高采烈地说。 香里随便问了几句,没有特别要说的,就挂了。 想起上次在家,看的连续剧,不知结局怎样,忘了问一声。走之前的晚上,看着电视,总是想,明天,我就看不到下集了。 妈妈却在厨房给她煮东西吃。说:多吃点,带在肚子里去也是好的。 香里常常表现得异常烦躁,说吃不下,不好吃,味道做的不好。 妈妈就眯着眼,站在饭桌旁,问哪个的味道差了。解释这个菜是这样的烧法,那个肉,不是熟识的师傅那里买的,所以味道差些。 有时候香里不明白,为什么长辈总是不能理解自己的这种表达方式。其实她是说不出来的心烦意乱。今天多吃了一肚子,也不是一直就不饿了。明天还是要自己去应付的。 她不知道妈妈他们是不是已经习惯她不在家。包括买房子,自己也是催他们的,但是忽然听说买了,又有点怅然。自己原已不在他们的打算之中。 而自己将来,到底要住在哪里,做着怎样的工作,是要看和谁在一起的。香里没有太多的雄心壮志。爱了谁,我是一定甘心跟着他的,随便到哪里。 -------但是,广司一定不是那个人。 如果,万分之一的可能,真的在一起了,起点就是负数。日后的柴米油盐中,激情淡去,怎么都会互相埋怨起来。她害怕。害怕自己被他厌弃的那一天。“原来娶了你,和之前的太太是没有分别的。”他会这样想。然后再去找另一个香里。 不知广司到底在想什么。 广司什么都没有想。因为知道没有办法取舍。所以他就姑且着,看起来香里也没有当真的要求,这样对她也好。总有一个值得的、没有负担的人,将来好好地娶她回家。 但是为什么最近,想到这个,心里就有些痛楚。不是自私,就是不愿想象她长大,离开他,嫁人。他舍不得。 对方再好,他都舍不得,因为他觉得,自己除了有太太以外,爱得深不深上面,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。 也就是他自己觉得而已。 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好的人。即便是坏人,都有一些正当的理由来说给他自己听。令他自己振振有词,问心无愧。 旁人眼中的广司,不知又是怎样。 但是香里是袒护他的。如果他丢下妻儿来就她,她也不喜欢他这样绝情。这样想,小小地,有些虚荣心满足的感觉。

Sunday, July 09, 2006

生于七月八日

今天的生日花,是唐菖蒲。 有的花店把它叫作“剑兰”。比较喜欢后者的叫法,因为它的叶子,细长而有张力,如同佐罗之剑。戴着面罩的佐罗,英俊非凡,是儿时偶像。取下面罩的瞬间,就不怎么了。可见自己是很会在心里美化对方的。一直以来,就有这个毛病。之后靠近了,看到细微处,就难免生厌。 它的花语,有一个是:战斗的准备已经完成。 因为带着这样危险的气息,所以在古代,情人幽会,以此为暗号。表示:密会、小心。 交错向上朵朵的花,做成花束,或者盛于花篮,数一下花有几朵,就是几点钟老地方相见。 这些个风雅的事,在现代,只怕说了做了,都鲜有人知。 在法国,同样的剑兰,流行的时候,正值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的时代。剑,令人想到死亡,所以又有花语为:忘却。 不是很喜欢这种大朵的花,太过刚强,少些花应有的柔弱。 但是自己正是生于今日。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日花,犹如无法选择自己的生命。和出生与否。 好好地想了一下自己。认可自己的地方,大致有二。 专心。一旦感兴趣,会努力去研究,不甘人后。也不管是否有实际的用处或者收益,沉浸的过程,就是很喜欢的。 比如园艺。前些天,在一家园艺店(谦虚地)指出了一些注意点,因为有些花,可能有潜在的毛病,还有些花,喜阴喜阳,喜湿喜干,放得不是地方。 店长说:你,是否有意来这里上班? 想了一下,说:太喜欢了,所以不敢。 因为自己的喜欢,就是这样单纯。比如前几天日本足球队的代表中田英寿,忽然在大好的年纪,说不再踢了。因为比赛,亵渎了自己心中从童年时就有的、对足球的单纯的喜爱与狂热,回头一看,已经没有了初衷。 是的,喜欢就是------执著,但不为它所累,是那种清清朗朗的感觉。 比如手工。可以说家政是不输人的。针线、料理,都是可以自居的。其实学了也没有多久,因为花了很多时间上去,“好きこそ者上手になれ”-------日语的一句俗话,意思是:喜欢,就会精通。 不认同中国的那句口号“干一行,爱一行”,干归干,另有它爱是不拘的。工作就是工作,爱了它反而做不长。事务性地解决生计和吃饭问题,就已经很不容易。又有多少人,可以那么幸运地做着喜欢的事来吃饭? 还有一个自己的好处,也是现代被忽视的一点-------求生能力。 据说,很多女子第一次淘米,居然倒点洗洁精进去。以为是要洗洗的。 BBQ的时候,野外生火,我是好手。小时候烧的是灶头,田埂上也玩放野火的游戏,这点是很简单的。 还有条理。喜欢有条理的人,生活也好,工作也好。引申为整洁。 观念上面,大女子能屈能伸,不介高低。除了屠宰,估计自己可以做一切的工作。包括现在的工作中,常常要跟进男厕所监视,也无所谓。 他们说:你跟进来做甚? 堂堂地回答:看住你。你以为我喜欢看麽? 对于身边的人,不介意自己多做一点,但是,希望出发点是:宠爱,溺爱,钟情。 而不是你说,你不会做。 自己也偶尔会寻求帮助,那是撒娇,或者给你一个增强自信的机会。(看得起你的意思) 你以为我连滑轮和杠杆都不会利用吗?一般求人的只是这些而已。是出于爱与信任,不是做不到。 现代很多人,五谷不分,五体不勤,这是令我讨厌的。 也是每个国家在经济发达起来的条件下,容易忽略的。对小孩子们的教育。导致很多人的将来,只有知识,没有智慧。只有知性,没有悟性。 写在自己的生日,很真实的一点想法。 剑兰在明治时代传来日本,因为与菖蒲花有几分相似,所以又叫:荷兰菖蒲,唐菖蒲。都是有着历史的好听的名字。英文名叫:Corn flag或者Sword lily。就只是外貌了。 花色奇多。大束的花里面,背后拿几株剑兰来衬一衬,可以显得花团锦簇,繁复热闹。大把单种单色的花,又是不同的感觉。------见仁见智的事情。

Saturday, July 08, 2006

十年怕草绳

昨天的蛇,今天早晨在厨房的后门口,等着我拿垃圾出去,四眼相对,又是恐惧万分。 照例尖叫一番。关了门,想想不能这样束手待毙,不如出击。于是拿了一个铁夹子,和一把伞。伞尖戳戳它,让它来咬,夹子趁势夹了它的七寸,不顾它身体缠来绕去,决不松手。 想想不至于要它小命,就扔到对面水田里放生。再拍张照片留念。 然后去鞋店买了一双长长的雨靴。两千块。底里有软垫,就是踩了蛇也不至于给咬。帮是双层,咬不穿。最上面还有绳子收紧,这样长虫百脚都钻不进去。 心满意足地回来,有备无患的心情,就是这样好。

彼岸花 〈十二〉

“香里,你先赶一下这件的图纸,再有几个通知中方工厂的电话要你打,告诉他们面料和辅料要晚些才到,问一下是否可以不影响交货期。”部长看到香里。她是全都可以应付的。 香里正要去广司的公司,没办法,只好托另一个同事去办,反正大概都有把握,应该不会再有需要改动的地方了。说不出地有些遗憾。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到底为什么。 他也是同样的心情么?不想去揣摩,却又禁不住地去想。 第一次见面后的好几天,心里都带着淡淡的期待度过。一直以来,她是决意不要受什么外界的影响的。她喜欢做她自己,有些小小的固执和坚持。不喜欢那些为了爱某个人,就样样改变了的女孩子。 而且,这是在外国,她也不想去搅什么麻烦。 麻烦,嗯,如果是他带来的麻烦,可能也是很愿意的。她这样想的时候,眼神迷离,微微带笑,周围的人都觉得,香里的心,远远地飞在哪里了。 广司也是一样的。但他又摸不准对方的心思,不好唐突。这个行业狭窄得很,她又是同行,弄点什么新闻出来,会很麻烦的。但是那个小女人,真是让他一直都在眼前,心上。下次见面,一定要进一步,或者好几步------他这样决心。 于是几日无话。虽然双方都在焦虑和猜测之中度过。 差不多十天后,是预定的摄影日。在studio,双方都是工作状态。 没有比看着喜欢的男人工作的样子更赏心悦目的事情了。香里看他专注的表情,为之心醉。 完工的时候,已是华灯初上时分。有了那几天的心照不宣,互相各自有些尴尬,也不知该从哪里接着说话。 “谢谢您,我第一次看现场,这次很顺利,多亏您关照。”香里鞠着躬,免了看他的眼睛。 她的头发,发梢微微地卷,衬得脸庞娇小玲珑。在她鞠躬的时候,头发垂下来,形成一个好看的弧线。广司很想拍拍她的肩,但是越是有好感的女孩子,越不能自如似的,反不知怎么与她接近。就怕时机不好,反招了她的厌。------这是他万万不愿意的。哪怕,如果她没有什么意思,都情愿和她这样,自己怀着一颗暧昧的心,看她纯洁美好的样子,听她温柔的语气。长久地。 一起下到停车场。香里的车,是咖啡色的尼桑March,圆圆的车身,复古的设计。年轻女孩子常开的式样,颜色看似保守,其实却不多见。看她就要走了,广司莫名地焦躁,没有了往日的谈吐,但他真的好象被她吸引着,于是急着叫住她:“KAORI,不介意一起去喝咖啡?···正好,你上次留下的问号,我可以听你说吗?” “好啊,反正还不太晚。”香里装作很轻松,其实心里也是跳得不知所以。 “就在这附近的店,坐我的车去?一会儿再回来拿车?”广司是聪明的。他知道,距离很关键,坐得近了,自然而然感觉也就亲近起来。 香里走过去坐他的车,一时忘了不是驾驶座,走到右边去了,正好撞到他。广司好象已经不是自己,一把抱她在手臂里,不敢就去吻她,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量,把她紧紧箍在怀里。薄薄的丝质衬衫,她的结实浑圆的身体,就全在手中了。 香里很突然,本来她很享受这个心怀鬼胎的过程,给他大力一抱,只觉得身上一阵异样,暖暖的,失了气力,只是任他的力量,透过背,胸脯,传到全身。不知道该怎么办,矜持一下,还是任他去。但是心里是喜欢得要命,所以羞羞地抬了头,却不敢与他对视。 广司受了鼓励一般,再不顾什么,俯身就去找她可爱的唇。两人都受了震荡一般,贴紧在一处,身体微微地颤抖,说不出那长久的相思,终于得到证实的感动。 他渐渐粗重的呼吸,令她几乎要晕在他的怀里,她知道,自己是个女人。很久以来,一直洁身自好,不要的,不会去滥交。但是,她的感觉,瞬间就因他复苏了。 不知道怎样上的车,只记得手一直都是握在一起,而香里,贪婪地享受着这种感觉。广司的身上,却还留着她软软的身躯似的,忘不了抱她在怀的几分钟,好似寸寸肌肤上,都留下她温软如绵的胸、腹、腿······啊,这个女人,令他发疯。

Friday, July 07, 2006

蛇的故事

院子里的“朝颜”-------大朵的牵牛花,叶子长到了五六张,从中间抽出弯弯的藤。要搭架子了。 于是绕到房子的东侧去拿支架。 ------赫然一条长虫!一米左右的大家伙,青灰色的背,像条绳子似的慢慢在游。当下只有逃,吓得没有了魂。 有时候真的会想,这么丑恶的东西,为什么造物主要造它出来吓人。 蛇,最初被讨厌,是因为劝了男人女人摘了伊甸园的苹果吃。人类不知自我检讨意志的软弱,却全部怪罪蛇的多嘴与邪恶。 ------很多书中如此记载。 其实考证下来,当时吃的不是苹果,而是无花果。这样一想,很有道理。蛇出没得最多的季节,是夏季,正是无花果的成熟季节(苹果在深秋),因为夏天有青蛙吃。 伊甸园的故事,源于中东。当时那里并无栽培苹果的纪录。而且在图片中,人在吃了禁果之后,忽然用叶子护住私处,叶子的形状是掌状,正是无花果。 无花果的果实,其实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花。别名:蓬莱柿、南蛮柿、唐柿。古名是梵语的音译“映日果”。日语的发音为yichijiku,说是“一熟”而来。一天熟一个,或者一个果子成熟需要一个月的意思。桑科植物。 多产在四国、九州等地,喜欢水边的湿地。日本忌讳在家宅周围种植无花果树,要吃,也勉强种在北侧,以避人耳目。 旧时日本的建筑,茅房在住宅的别栋,所以对无花果更多的印象,是在日阴,展着大大的叶子,结着青色的球球。 说回蛇。(我总是东拉西扯) 此地的毒蛇,最多的是蝮蛇。日本多山,土色略带红黄色,蝮蛇也是这个颜色,圆圆的斑纹,顶着一个三角形的头,邪恶的目光,粗短的身体,体长也不过50cm。 6月的萤火虫季节,去到河边草丛,看到远远的草丛里,有萤火虫闪闪地,于是近前想去捉了捧在手里------这个亮光,往往是蝮蛇的眼睛。 7月或者冬眠前的蝮蛇,正是产卵季节,常出来晒日光浴,逢人必咬。那就不同于家宅周围的蛇了。蝮蛇是胎生,见过给车辗过的死蛇,从娘肚子里游出来5条小蛇! 蛇的故事,很怕却总爱听。说两个。 有个人,抓了一条毒蛇,得意洋洋地泡了一瓶烧酒。泡了几个月,想看看是不是时辰了,于是打开盖子瞧瞧。 “啪库”一声,蛇窜出来咬死了他。 原来,他在灌酒的时候,瓶子上部留了一点点空隙,蛇,就靠这点空气苟延残喘,不食几月,只等开瓶的瞬间。 -------蛇酒据说很腥,就是蛇那种气味。(即使是灵丹妙药,我是打死也不会喝的。) 有家饭店,专门做毒蛇的料理。 小伙计每天谨慎处理。那一天,他如同往常地剪下一堆蛇头,散乱在地。晚上打烊前拿把笤帚来扫。蛇眼微歙,再毒还是被人料理了。有一个蛇头滚落在脚边,他随手去捡,也是“啪库”一声,那个无身的头,咬在他的手上,当即身亡。 天气炎热,听听这些鬼话,毛骨悚然,权当纳凉。

Thursday, July 06, 2006

彼岸花 〈十一〉

香里与广司的第一次见面,每句对话至今都好象还在耳边。只是一直都处于一种心跳的状态,过后想想,为什么伶牙俐齿的自己,当时竟想不出几句有意思的话来应对呢。简直就是一个跑腿的交待差事的小姑娘了。 拿过去的样衣,其中几件要根据模特的身材,做些具体的改动。香里一一做了记号和笔记。 好象广司也在看着她。背上有他的视线。香里觉得一举一动都不自然起来,有好几次,把别针和笔都掉在地上。 “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吗?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?”广司问。 “噢,是的。平时我只管制作。设计师画的造型,具体做成纸板,制图,裁剪,做第一件实物,然后在人体上套着,左看右看,再三更改,最后定型。”香里很大略地回答。 “学过制衣?”广司又问。“很多这一行的人,只懂看,不懂做的。” “没有学过,是进了这家公司之后,高桥部长他们教的。他们很耐心地教我系统的专业知识。本来不会的。”香里抬起头看了眼广司,这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,看不出年纪,应该三十后半,四十不到的样子。留着漂亮的胡子,儒雅却又不象。衬衫的领子,是流行的角度,领带的宽窄和花纹,都是最近的潮流。不愧是做这一行的人,穿着打扮无懈可击。 香里是一件印度式的繁花上衣,和及膝的帆布裙子。传统的,现代的,她极会搭配。广司也是吃惊于她可爱的气质。看去敬业、细致的女孩子,不知道和她熟了,会是什么样的呢?------他很有兴趣。 “你是本地人吗?听你说的是标准语。”广司开始问些私人的问题,又不失风度。 “不是。------你猜?”香里骨子里是调皮的。也就借他的口气,含笑看了他一眼。 这个女孩子,笑起来又加十二分的可爱。他几乎被她的笑容感染。这,应该是很私人的笑容了。“猜不出。”他要听她自己说,再看她笑的样子。弯弯的眼睛,眉毛,迷人得要命。 “这样吧,我想想。嗯,京都?京都的女子,有些这样的语调,句尾轻轻地上扬的。还有,呃,可爱劲儿。”几乎所有男人,面对他有兴趣的女人,几乎都会忘了自己结婚与否,广司也不除外。 香里手上快完工,她感到可以脱出这种局面的轻松,又隐隐地有些遗憾------因为她的意志里,是不希望节外生枝的。不是排除对他的好感,而是不想一下子就什么都抖露出来,从工作的交往变成私人。 于是她很谦恭地说:“您过奖了。这几件衣服,修正之后再给您电话,好么?反正这一期,我已经接手,就会做到摄影结束的。”香里恢复她柔和含蓄的笑容。广司当然也不失分寸地说:“好的。一周之内的话,一定来得及。”看她姣好的脸颊,轻言巧笑,都是柔软到骨子里去。他忽然有些乱乱的心情,自己也说不清楚。 “哦,忘了给你名片,我的。”香里从她的Hermes的帆布包里拿出名片给他。广司走上一步接过,这下,香里几乎嗅得到他的男人体味了,一阵心眩,愈发地局促。 “KAORI,你没有姓的吗?”广司好诧异。 “是的,我不是日本人。噢,要回去了。”香里留下几个问号给他,也怕再聊下去,下次会没了话题。“下次跟你解释好吧?” 广司心想,下次,怎么让下次快点到来。嗯,这个小女人,蛮有意思。 #写着这一集的时候,自家窗口的风景。心情也就是这样粉蓝嫣红的。

Wednesday, July 05, 2006

失落的风铃

牵着一个小女孩子的手,隐约觉得命里是我的女儿。名字叫Mi。 一手拖着行李箱,好象辗转了好多车马,到了某处嘈杂的酒店。大厅永远是人声,和来往的客人。 一瞬间松开小女孩的手,伸手去按电梯的按钮。 门开了。 托着行李进去。门在身后关上。 转过来面对电梯门的那侧。发现那个小小的人,居然站在外面。透明的电梯,看得到她在脚下,徐徐变小,直至看不见。 于是忽然惊醒,马上去按“停”的按钮。没有马上停下来。一直到了顶层,再又下去。我的手指,一直在按钮上,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。 渐渐下来。电梯门重又打开。 那里,站着红色小裙子的Mi,就在原地消失了。 半狂乱地冲出去。听到自己凄厉的叫声“Mi,你在哪里?”。 无关的他人,诧异地看我。就像慢镜头一样,只是一张张脸,在眼前,视若不见。 “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Mi,在哪里,在哪里!!!”逢人就叫着,如同祥林嫂找她的阿毛。 酒店大厅一侧的服务台,摊着熟悉的文具盒。 近前去看,是国语的练习本,幼稚却工整的字迹,粉红色的垫板,用得只剩半枝的铅笔,半块橡皮。好象一分钟前,她还坐在那里写着字。 现在却无影无踪。 不知道有没有哭出来,只是觉得浑身在抖。手脚都没有了力量。 听到自己发狂的声音,“我一个个楼面去找!应该在这里面!” 于是跑去另一边的楼梯。头顶有格子的通风口,从那里依稀传来一阵咯咯的清脆笑声,如同远处的风铃声,叮当,清越。忽然就消失了。------没错,是Mi。但是,你在哪里? 惊叫着醒来。正是午夜时分。 满脸是泪,满心是恐惧。生离,死别,一生经历了多少。今后还有多少。 人,在感受了太多事情以后,往往开始做着有颜色的梦。电梯里惨白的灯光。大厅永不凋谢的花,我的蓝色行李箱,空气是幽幽的蓝,Mi的裙子是那么鲜亮。笑容灿烂。一切几乎都不象是一个梦。 早晨看报。昨夜凌晨四点,北朝鲜向日本海发射了导弹。 共六发。距离日本国界,只有500公里。 想到近几年交涉中的人质事件。二三十年前,那些好好人家的小孩子,就在大人的手稍一松开的瞬间,被装进麻袋,带上了渔船,绑架到北朝鲜这个流氓国家。从此乡音不识,父母不见。不知道小孩子的记忆可以有多远。那瞬间的恐怖,是否永远在心上。 只是电视里,永远是头发日渐苍白的父母们,在呼吁国家间的交涉。在路头,街口,派着自做的传单,逢人便问:你,有没有看见我的女儿? 国家,政治,这些巨大的不可抗力,却是怎样地影响到每个人的生活。留下的人,余生只是在寻找。如今都已年迈,不知他们的有生之年,能否再见儿女。是否连生着、死了都无从知晓,就将长眠地下。 国家拿大批的税钱,救济北朝鲜,却连“还我孩子们”这样一个要求都做不到。 这些钱,被用来做了导弹,打向自己的国界。 在这样一个早晨,念人世间种种悲欢离合,都不是力所能及,只觉得一切努力几乎都是徒劳。 人,到底有没有命的。

Monday, July 03, 2006

随想

听谭咏麟的老歌在车上。不是频繁更换CD的一个人,有时同样的可以听一个月,直到快要被它感染了,才换张新的来听。 关了车窗,车外是初夏。新绿的稻子,房子,车,路,傍晚散步的狗,想着自己的世界,别人的世界。 Allan的歌,如果说象某人的诗,应该是李商隐。唯美,却又透着无常。多情,却又悲凉。很真又很飘浮的一种。 是不是人,都有这样一种需要,深爱着一个人,又同时被爱。 柔情,为他倾泻。 热泪,为他流淌。 所有的甜言蜜语,在唇边荡漾。 等着红灯的瞬间,常常就是那么一瞬间,很多无关的人和事,以及烦恼,会在眼前闪过。忽然心上一阵哽咽,看不清路。看不清自己。只是觉得这么多的人里面,他们都有要去的方向,而我,却是无所依也不知自己要去何方。 我的爱,无望,盲目,忧伤。 金色的夕阳,照进车窗。 如果我是后弈,愿追赶太阳。 望你在天之尽头,等着我的投奔。用你的臂膀,拥我在怀。说, 亲爱的,其实,我也一直等在这里,我亦为你心碎神伤。 一切的怨言,如同一把两刃剑,说出来,自己是痛的,却又这样伤着对方。 为什么爱都是痛苦的。 相爱的人都是傻的。 而对爱,又都是渴望的。 是不是,身体重合的瞬间,才是真的。 又或者,真的,都早已不在身边。 Allan低唱:如倒映水中的鲜花···如飘于风中的花香···。 原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。

Saturday, July 01, 2006

朝闻夕死

常常有一些错误的常识。后来知道真相,惭愧万分,恨不得把以前拍着胸脯、振振地说出来的话收回去。 说好不笑,就写几个。 弄得不巧,你也是今天才知道,原来如此。那,明天开始就不要瞎说了。 小时候看电影,序幕打出:根据同名小说改编。 ------叫“同名”这个名字的人好多。以为都是那个人写的,真有名。 初到日本,语言没有问题(本就是这个专业出身)。问题是常识。 电视广告,老是说:本节目由GORAN的赞助商提供赞助。 ------GORAN这个公司好大呀。几乎每个节目都是它在赞助。 难怪马克思说,资本主义发展到后期,都是垄断。亲眼看到啦。 长久下来,终于起了疑心。于是去查字典。当时惊得下巴掉下来。 GORAN的汉字,是“御览”,就是“您所看到的”。 停车场的牌子,到处都写着“月極め駐車場”。 这个“月极”,真是大地主。 有一次到了最南端的冲绳岛旅行,在这海角天涯,居然也是写着一样的招牌,可见这个会社的不动产遍布列岛。 敬佩得说了出来。 同行的人说:“月極め,意思是按月招租的意思。” 刚刚工作不久,跟着一个男的同事,他开车,载着一个其他公司的老太太。一起去某处。途经国道,笔直大路,车速飞快。车内没有什么对话。 高架公路的边上,矗立着一幢美丽皇宫。尖尖的顶,门窗做成穹庐装,挂着缥缈的白色蕾丝窗帘。看见顶上大大的字:大使馆。 我正好没话找话说,以缓和气氛:“噢,原来大使馆在这里。如果我有需要,就来这里好了。” ------他们不理睬。 又行一段,一个更加豪华醒目的建筑,富丽堂皇,拱形的圆顶,翘翘的屋檐。名叫“领事馆”。这么严肃的地方,颜色倒是花俏。 本地很了不起,方圆几里,又有大使馆,还有领事馆。 我又故作开心地说:“刚才的地方,如果解决不了,我就上这儿来。或者,呃,当我有更大需要的时候。” ------他们更加缄口。 后来有人告诉我,所谓的“大使馆”和“领事馆”,都是情人旅馆的名字,属于“心跳的贵族hotel” 集团。 当下希望自己即刻变成隐身人。------估计变了也是徒劳。那张红红的大脸,一定是留在地面上了。 此外,路过看到巨大公园,门上有仿真的狮子、老虎、斑马。建筑很高,可能是长颈鹿馆吧。名字就叫“ZOO”。也是不知者,不为罪地叫嚷着要去看看,里面的动物是怎样的。------结果又是一家旅馆。叫着缺德的名字。 以至后来,看好莱坞那个狮子头为标记的公司的电影,总是想起这一幕。笑笑当年可爱的自己。 所以说,外国的话,不要惟妙惟肖,要说得漏洞百出,误会层出不穷,倒是好玩的。这也正是一些外国艺人很容易在日本走红的原因。 有段时间,想学徐若瑄那磕磕巴巴的日文,做个偶像明星-----不成,笑星也可以。结果发现,不标准的发音比标准的难学许多。 女人也是多少有点傻气,会比较讨人喜欢。处处犀利,反失了可爱。 当然,不可以是真傻。 #有人来问情人旅馆的详细。没有身体力行,只好搜索了一下。仅作参考。有声有色哦。 http://www.hotel-zoo.com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