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, October 28, 2009

七十二家房客


我们住的公寓,已经造了很多年了,虽然每个房客搬进搬出,房间里都会换上新的壁纸、地板(表面),但老就是老,窗框因为冬天结露,所以有发过霉的痕迹,浴室的水龙头要用很大力气才能关上。但我看中它就是准许我们带着寅一起住,不像有的人,贪图住在新起的公寓里,但不准养宠物,于是他们的猫和狗只能整天关在家里,出去散步的时候,必须躲躲藏藏。作为动物,也会觉得寄人篱下是很不开心的。而且,小狗在地板上跑,怕楼下人说话,或者去向房东告密,所以主人就不得不训斥狗。
我们的寅在这里,就好象一只沙发上的王。只要它想躺上去,我们都让给它的。寅没有多少年的寿命了,得了脑癌以后,每一天都是捡来的,况且它并不很痛苦,可以照常吃饭、走路、玩、思考。有一天寅不在了,我们再坐到沙发上去吧。反正也是假的皮,就当送给它。

我很喜欢看人。搬来这里后,比原来自己的房子可以看到更多人了,房客们进进出出,都有各自的生活。你看他们穿着打扮、作息时间、开什么汽车、和什么样的朋友来往,再去猜想一下他们在哪里上班,有种侦探的刺激。反正不偷窥。
我和小M有一个巨大的天文望远镜,镜筒有垃圾桶那么粗,可以看到月亮上的坑,和木星的眼睛、土星的环。
还有一个显微镜,用来看花粉的雌雄,以及虫子脚上的触须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一架普通的望远镜,就是偷看洗澡那种。好在我们都不爱看,就用来看麻雀,和对面人家栓在院子里嗷嗷叫的小狗。小M方向一偏,几乎要看到同一座公寓的房间时,aki就会提醒她,警察叔叔要赶过来的。日本在这一点上管得非常严,万一给报警,人赃俱获。怎么也是未成年人的监护人教导无方。
顶多看看东西,比如楼下停车场的汽车,座位上放的书叫什么题目,用哪种香型的喷雾剂,有无香烟之类。

日子是可以过得很怡然的,只要不太穷。这些细节,并无价值,但好比是发现、发明。看别人也是琐碎地过着日子,也就不怎么想到抱怨,今天的自己为何落魄如此之类。落魄也是自嘲,带着一个小孩子,能和她过有尊严的生活,就很不易了。更何况,小M放学回家的时候,经常可以看到我在等她,并给她吃傍晚的点心,这是很多父母双全的家庭都做不到的。

这个楼有两个门洞,一个朝南,一个朝东。南边的房间都住满了,每家都有猫,估计是因为猫喜欢蹲在窗台上晒太阳的缘故,如果住在我这边朝东的房间里,太阳只有早晨一会儿,猫会怕冷。
他们的猫肥胖可爱,有黑白斑的、老虎皮的、雪白的、杂色的。以前我受寅的影响,并不喜欢猫,来到这里以后,觉得晴天之下,有一只猫懒懒地蹲在那里,一言不发,是非常安逸的景象,好像是说天下太平。只是这些猫,每到春秋就要求偶,哇呀哇呀叫得,以为是婴儿啼哭。
我们刚搬来时,按照规矩,要每家每户去拜访一下,发一盒毛巾之类的日用品,鞠躬表示今后请老居民多多关照。这半边单身的人居多。看汽车的款式,估计老少都有。
小M认识南边楼上的姐姐。她有一只大白猫,我们都认为这只猫已经成了精,听得懂人话,所以我们都看重它,不当着它的面乱说话。哪怕寅路过,要吓唬猫时,我们就会阻止。姐姐在一个DIY店的宠物中心上班,并且还在学习,准备拿动物训练师的执照。不过这个姐姐脸长得太瘦,总觉得爱动物的人,应该有一张圆而胖的大脸,颠颠的胸脯,把小狗仔抱在怀里好像奶娘。
她爱清洁,车都是自己动手洗。在公用的水龙头那里,洗了,自然风干,第二天再打蜡。她的车停在那里,有一道光环。

东边有4间房,但只住了3户。我们对面空着,很可惜。这一年租出去了也就是这么一晃而去,而空着,就使我们上下楼梯时都会帮房东算计,今天又空了一天,不知合多少成本。这里出门交通方便,离学校都很近,如果有小孩子,其实住下来也蛮安心的。但那个房间晒不到太阳,有小孩子的人家洗衣多,这就难租了。我倒希望对过住进来,好多一项与小M的谈资。

楼下两户都有意思。
左边那间是中年妈妈和成年儿子。妈妈做夜里的工作,穿袒露的花衣服,晚上7点准时开车出去,回来酩酊,故有两辆汽车的声音,代理开车回家的服务,比来回叫TAXI要合算。他们家很少晾衣服,估计妈妈的晚礼服都是要送洗衣店的,家居衣服存多一点后再一起洗。儿子不上班,不知整天在家干什么。有时候在出去的路上,迎面会遇到他开车过来。他开一部绿色的小吉普车,用的汽油也是妈妈买?很希望他是有点收入的,比如在家经营网上小店,事实上他很少进出,也不见扛着货物去邮局,所以我想这个儿子因为某种原因,正在蛰伏期。
日语称那些没有工作的男人叫:PU--太郎。(U的音要拖一下。)
成年儿子和妈妈的关系非常难处理,最亲的人,因为距离靠得太近,往往产生憎恶的感情。儿子要能离开,妈妈也要放手。否则儿子的一生就是废掉了。

他们家很少做饭。倒是常有附近一家饮食店送外卖过来。用一个红色木头做的大木盒子。红漆斑驳,好像在说我是一家老字号店。妈妈接外卖的时候,我正好看见过几次。只开一条门缝,看到她苍白的脸,有时手指上夹着一根烟,不化妆的时候五官平淡,只是白,但小M目击过她出工时的样子,据说穿闪光的衣裙,袜子就像鱼网。头发梳好、用电卷卷过,看着还有点风韵。
我总是对小M说:还有男人会叫她陪酒,为她花钱哦!-----我的语气里有点酸,因为一直以来,哪怕我应得的,都没有从男人那里争到过。
或许说,男人的钱与尊重不可兼得。但是钱都不肯出,何来尊重?至少他跟你交往是付了代价的,才算证明。
女人以为的清高与品格,有时候给男人看起来,就是遇到一个成本比较低的女人,也未可知。
小M就说:那种找不到恋爱关系的男人,还是会去的。幽暗的灯光也会美化很多东西。
有些男人,甚至找不到一个女人对着说说话,身上捏几把,那真是要寂寞死了。

报上连日来报道一起杀人事件,是一个女人,哄男人(40岁1人,50岁2人,80岁1人)结婚云云,骗到1亿日元,男人全部被杀了。这次败露是因为她杀了那个40多的男人,男人写博客,说明天她要带他去见父母,要结婚了。
这个男人估计是个宅男,手工制作模型在网上出售,在那个圈子里很有知名度。
也许是很少接触真实的女人,一发不可止,乖乖地送钱给她,作为结婚资金,最后被灌了安眠药,关在车里,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小煤球炉,男人一氧化碳中毒而死。
2007年起她就在杀人骗钱,怎么到现在才被抓,真是很愤慨。她在网上征婚认识男人,太老的,她就说可以做看护,帮做家务。还自称是学生,现在没有钱,谁赞助,将来她就回报谁。
估计这些被杀的男人,也是孤苦伶仃的,即便有亲人,关系不佳,所以一旦死了,都没有追究是否真的是自杀。

所以,寂寞的男人是很多的。对等的恋爱、真心的关切,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。那些风月场所还是有必要的。至少她们只给你账单,不会要你的命。
我对这个妈妈的职业并无偏见,觉得人到中年,儿子不干活,还要妈妈做这样看人脸色的工作,是很辛酸的事情。这个儿子一头小学生般的黑发,永远是一件格子衬衫,牛仔裤。四肢都齐全发达,就是不劳动。其实日本失业率虽有增加,但是真要找工作,什么都不介意,还是有的。
他家每到星期天,一个月有一两次,会在我出门的时候,停了一辆不认识的汽车,半老的男人,身材威武,极短的花白头发,我就猜测是娘家的人,还是有点内情,比如妈妈是男人的外室之类。能一直来往到老年,也算有良心的了。
如果是后者,那么这个孩子小时候还是受了委屈的。但是既然成人,不应当把委屈再用来自暴自弃。人生是自己的,爸爸妈妈迟早是要先走的。人生还有很多美好。不仅指爱,美衣美食也很好的。通过劳动来买喜欢的东西,就是很开心的享受。不相信爱情的人,也可以过得很好。

我们楼下的人家,有个女儿樱子与小M同班。初见时觉得是个脾气很好的女孩子。慢慢地与她说话,总觉得着急,反应非常缓慢,有点答非所问。她的父亲是个木匠,母亲是专职主妇。还有个弟弟,3年级,正是狗不理的年龄。总对女孩子的身体抱有无限兴趣,但年龄尚低,以至于还不知那是必须隐藏起来的本能。他看小M从楼梯上徐徐下去的眼神,是一种憧憬。
樱子在小M刚来时,热情万分,后来小M当选了学级委员,并有了很多新朋友之后,她就有点不开心,并且写在很小的花纸头上,作为书信交给小M。日本的小女生中流行“交换日记”。就是两个要好的人,每天写了悄悄话传来传去。小M不怎么搞这种孩子气的东西,她看大部头的书籍,对太孩子气的对话觉得幼稚。后来听说小M把本子永久地还给樱子,并说:这不是加固友谊的东西,有时反而因为一句话就破坏友谊,所以不必了。

小M经常怀念原来居住的地方,那是新兴住宅区,一般都是年轻父母新买的房产,移居而去。因而那里的孩子们更加活跃大胆,见识广些。相比而言,这里是昔日的市中心,当年还有电车线路,老人的老地产居多,年轻夫妇大都住在老人一起,创业的少,这样环境的孩子们比较忠厚。受老人的影响,温和有礼,但稍嫌木讷。
参观上课时就发现,原来地区的妈妈们就像争艳的鸟,孩子们穿得大都时髦。比如小安同学,长发盘一个松松的髻,别一团假发,好像偶像小明星。或许是女性的共同标准,皮肤多露在外面一点就是前卫的、ROCK风的,所以很多小女孩下雪天都是短裤一条,裤边上一圈白色的毛毛。上衣是黑,画着骷髅头,骷髅头上别一个蝴蝶结,或者骷髅的眼窝处,是心形的黑洞。
而小M总拿棒球手YICHIROU的话说:爱惜膝盖,从小做起。-----YICHIROU对小朋友们说过,如果你要做一个专业的棒球手,那么从小不穿短裤为好。小M还要加上一句:也怕不孕症呢。

樱子功课很差,经常把卷子藏起来。楼下的妈妈问楼上的小孩考了几分时,她胡说一下,说得少点。有次给小M路过听到,她很气,故意在第二天上学时提起这个话题,使她谎话穿帮。
小M还小,看东西比较绝对。其实每个人能力不同,她和樱子的未来,都不会受这些小小谎话的影响。只是小孩子对于被误会,是很难忍住的。总希望世界上都是真实,没有一粒沙子。小孩子在儿童时代,人人都是好朋友,长大一点,会把人分作好的和坏的。现在正是这个阶段,将来还会变的。
最近樱子和小M不要好。小M倒没什么,樱子可能很在意。
就像长大了,恋爱了,赌气了,在意多点就会生气多点。不怎么介意的一方往往就是胜者。

樱子也是现在日本小女生的一种典型,留一头长发,上课时不停地弄前刘海,然后宣布爱上某个男生,公然在学校里围着他跑。但樱子同时又很容易喜欢同座的男生,百般殷勤,以至于对方有点烦。下周小M邻座要换个同学,就是樱子边上的。据说他跟老师说:樱子太烦。
星期五小M邻座的男生最后一天,下周就转校了。当时没有人肯跟他坐,小M把他领去。每个班决定座位基本都是民意,老师最后会调整一下。sayonala会上,每个人上台讲几句话,小M讲的时候,正好校内广播在放《Believe》这个歌:……现在是未来的门为你打开的时候。悲伤和痛苦总有一天变作喜悦。I believe the future ……。她就大哭起来,担心他去了新学校没有人跟他一起坐。

要走的小朋友说:新学校因为流感临时停课时,我会回来看大家,我在校门口等,你们要经常望望那里。

樱子家4个人,与我们2人住同样的面积,简直是螺蛳壳里做道场。可见我们有太多的东西,自己已经觉得放弃了很多,但还不够坚决。
樱子父亲每天很晚才回来,偶尔见到,我只简单打一个招呼。和母亲偶有交谈,也是语速太慢,令人心急。但极其和气,估计是个好主妇。金融危机后,父亲的工作受到影响,有段时间歇了好几天,后来听樱子弟弟说父母吵架了,逃到我家来避难。世上争端多起于钱。夫妻也是一样。
对于夫妻的有难同当,已经觉得辛苦。自己的难自己当就可,再没有那么大的容量可以去承担另一个人的。经济萧条,今后的日本社会,估计男女一样地出门工作将会定型吧。很多太太都将不得不抛头露面去。

我们的公寓,房型是2DK,于是我总抱有一个朴素的问题。樱子家怎么睡?说是一家4口,并排在卧室榻榻米上。
小M对于男女情事基本无知。而樱子一直跟在男生后面转,我觉得还是有点蹊跷的。中国出生的孩子,在我这一代,都住过没有隐私的小房子,不知道哪种环境,对于小孩子的教育更加好。

与很多人共同住在一个大建筑物里,也是因缘,想起老电影《七十二家房客》(1965年),那部电影比起同期的作品,没有太多政治色彩,其中众多人物刻画得鲜活,并且少有地幽默。彼时的妈妈辈们则喜欢看《一江春水向东流》(1956年白杨),和徐玉兰、王文娟的《红楼梦》。想起这些,又觉得自己来到外国住在这里,结识不同世界的人们,是难得的。

Tuesday, October 27, 2009

男人的东西


很巧地和朋友都是休息。世间都在上班,平时忙惯了,忽然得了闲,不知做什么,就开车出去。出去总要有个目的,哪怕是兜风,也需要一个远处的店,一样想看或是想买的东西。
这位朋友不喜欢说,我也不知目的地。天气好,所以我们把车顶卸掉了,专门捡林荫道开,日语把这种树荫下间断的日光叫做“木漏日”,晴朗的秋天,真是占尽天时,只不过我们都不够浪漫与疯狂而已。开了有一个时辰,到了邻市,进到一个咖啡店,名字很美,但是忘了。可见未放在心上。吃了一小块清蛋糕,就是发得很松很松的,中间有一个孔的那种,不知中文叫什么,自己家很难烤得好,烤完马上要倒过来,用一个红酒瓶子举着晾到常温。咬下去松软异常,像什么都没吃。

我们并不是暧昧的朋友,互相都没有妄想与非份的指望,或许因为本能地知道,要是交战,这一仗下来,你死我伤。而且一定不会像童话里那样大团圆。我们都太爱惜自己。所以只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,分摊一切小钱,决不一起花大钱。以免谁欠了谁。
喝了咖啡,看看时间还早,而我今天没有地方去,因小M占着房子,今天老师开会,早放学。她的小朋友5人以上说好来家里玩,一早帮她烧了开水,保温在瓶里,准备了可可粉和小调羹,以备小朋友们喝可可聊天。女孩子长到10岁,就是小社会了,
对方说附近有家古怪的神社,如果暂时不想回去,可以去看看。并神秘兮兮地不肯说为什么古怪,看表情我就说:生殖崇拜。要不就是有鬼出没。
原来是猜对了,就启程前去。秋日的阳光与风都很惬意,路上很多人都像在忙工作、送货,我们在这工作日出来生殖崇拜,真够汗颜。

到了一个清净处,就是田縣神社了。神社之所以有威严,我总觉得是那些古老的大树,形成一个有某种波长的氛围,以至于置身其中,就感觉还没有求,就先灵验了。是种净化。
神社多不收门票,只请过路人随意拜去。诚信就是功德。停车场下来是石子地,石子青色如洗,走上去哗哗地响,几步路就到了神社门口。屋檐的颜料是那种硫酸铜结晶的蓝绿色,看得出有些年份了。但木头的墙壁、柱子就是这点好,越老越有味道。
正前方就有一个“赛钱”盒子,自己掏了10元硬币丢进去。然后问身边的人,是不是拜了就一生不缺男人?对方说:那就拜拜看。
我也不缺,只是厌烦那个从互相琢磨,直到捅破窗户纸,表白,了解对方身世、喜好、年龄、血型的过程了,太长,玩到一半就没有耐心了。年轻的时候都说过程最美,美什么呀,还不就像电视剧的女主角前面大半都不脱衣服才美,尾声将近,才上个床叫你如愿以偿一下,随即也就剧终了。因为最后的一幕,基本是吻着或是深情地对视,我们就以为折腾了一部戏,以后他们一直恩爱如此。于是观众们喝完可乐,吃完最后一口爆米花,心满意足,为他们终成眷属而感动、回家去。


鞠躬,拍两记手,再鞠躬,今后就有神仙撑腰,教你一生不缺。这里各式各样的男根林立,不好意思一个个细看,但眼睛余光扫一下,都看得到颜色、粗细、长短不一,傲然挺立在那里,等着香客朝拜。一不小心差点就说:好大一根!
赶紧把话吞回肚子里。装得清高一点,带着艺术的眼光来看。木料材质各自不同,形状不一,有的像蘑菇,有的像一个蛹(暗红色那个),不知木匠是怎么雕刻的?是否参照实物?

有一点必须提到,日本对于色情这个东西,不如西方那么忌讳。我想根源在于宗教。圣经说玛丽亚处女受胎,在羊圈里生了耶稣,彼时光芒四射,可见耶稣生来就不是凡人。
然而我看《释迦摩尼的往生记》(最近看这类书多些,逃避功课,看到英文单词就睡了),释迦生于王与王妃之间,和我们一样,都是父母有过肉体的爱,才受胎,他们和我们在床上做一样的事。王很爱王妃,当时印度也有传统,孕妇要回娘家休养、待产。但国王太爱她,不肯给她回去,一直拖到临月。王妃启程,古代印度不像我们国家的马车,估计是在大象背上颠啊颠,王妃疲惫不堪,下来休息,正好是她娘家的庄园,正值鲜花盛开。她看到很美的一株花----忘憂華,伸手去采,释迦就在这个瞬间从她的腋下生出来了。随即前后上下各走7步,一手指天,一手指地,说:天上地上,唯我独尊。----后人曲解这个意思,我觉得这句话不是自大,而是泛指每个人的生命都尊贵。腋下生婴儿在科学上当然没道理,是后人美化而来,印度古代的传记也是写他和我们一样,从那个地方生出来。
所以佛教的起源是平凡肉身,并不否定婴儿即情欲的结果。释迦也有妃子,也吃饭,当他年老,他说自己“就像一辆老朽的车”。最后吃了檀家的布施,那个肉还是坏的,结果释迦拉肚子,一路走,一路不止地拉,最后孤苦地死去。
释迦是用自己的身体告诉我们,人无圣人,每个人都烦恼,而肉体也经历同样的衰老过程。那么我们的“苦”就是一种必然。怎样根绝它,那就是“空”。

基督教则不同,它比较讳言情欲,还要弄一条蛇来代表邪恶。(这个我读得不多,只看表面,如有不对请指正。)
所以色情出版物当数日本最有想象力,而且做得很美。
感觉和日本人交谈与中国人交谈,也有不同。日本人熟了,这种笑话说说都没关系,聊得热闹了大家都来参加,人家不会觉得你很没有品格。但国人要在外面装,你说了,听的人心里很痒,但脸上是“哎呀-——-”那种表情,带点鄙视。

现在日本开放旅游了,日本的旅行社刚刚获准在中国销售旅游项目,这个地方做一个景点还是很有意思的。问题是临近的名古屋除了一个“犬山城”,其他没有太多可看的。要么去到“高山”“飞弹”,吃牛肉,泡温泉。
香港台湾出来旅游的人,多为私人,穿戴活泼而漂亮,看他们轻松的气氛就知道。
国内出来的,那种一身西装,两只手背在身后观光的,多为领导,基本上看得出来。
反正都来看看吧。拜一拜,祈祷男人女人都得益。

这就是那根镇社之宝之巨根了。
每年此地举行庙会,神社的神官们,与青壮年小伙子抬着一个巨大的车,车上雄赳赳地举着这个宝物巡回。近年很多外国人都来看稀奇,可见古今中外,大家私底下都愿意瞧瞧太阳底下举着这个物事走,到底多好玩。还有很多孕妇参加,木匠们特意为她们做了大白萝卜尺寸的阳具,每个孕妇挺着肚子,举着萝卜,看以往的照片,笑得非常自然开心。据说可以祈祷安产。

连一口钟都不放过。从屋顶上就那么垂下来。但这个稍嫌短小。仔细看它刻画的纹路,还是很逼真的。
相传古代大内,和中国差不多,女人成群,基本没有机会接触男人。到了一定年纪,抵不住饥渴,她们巧手做一种“张形”的东西。取木棒,外面一层层裹上绸缎,长时间坐着伺候主子的时候,无聊得很,就放在里头,这样寂寞的日子多少有个安慰。
看墙外白云蓝天,青春就在这奉公的日子里,一点点逝去,而自己的命运并不在自己手里。我想没有一个女人会不着急。
中国的《红楼梦》里面老太太或者王熙凤她们对丫鬟生气时,总说:来呀,拉出去,配个小子。
那些小女孩觉得即便是个丫鬟,都是这种靠近富贵的生活比较好,所以都哭着不肯走。如果大点,估计也就领命了,毕竟十几岁女孩子还不懂得肉体的欢愉。
有时候觉得,上天至少待我们公平,赐人予性爱----不因富贵或贫穷而被剥夺的权利。

这个比起上一张,就应当属是上好的货色。古话说:一黑二紫。男人以黑为佳,但女人正相反。可见男人必须练习,女人反之。
这个墨墨黑,黑咕隆咚。形状是日语古代说法,叫“雁首”。想象大雁一字排开,飞在高空,昂首挺胸的姿态,比起乌龟头部这个说法好听多了。
顺便说下女人名器有个叫法是“蚯蚓千匹”。这个要男人来讲,我不讲。

神社外到处都有出奇的东西。比如这个。除了前列腺,都全了。那夸张的石头,着实抽象化。
我们寅也有,随着年龄增长,那个袋袋颜色比小时候深。有时我躺在地下做瑜伽,它跨过我,一览无余,没有任何廉耻之心。
古代有个有名的传说,一个女子,因太爱某个男人,就把他杀了,割下局部,揣在怀里过了好多年。也算是一种生殖崇拜吧。后来捕快抓她,从她怀里拿出物证时,发现不止是阳具,还有睾丸也附带割下了。也许这样才比较完整。

神社外有售“人形烧",也就是公仔饼。一律做成阳具形状,买了一盒想带回家吃,却苦恼应该从哪一头吃起。
旁边的人阴阴地笑。我说,拿把刀,纵向一剖为二,我再吃。

小M已经学了理科,会说一些名词了。她说这个里面什么陷儿?会不会是一包精子。
我说:小便。
真的吃了,原来是豆沙。而且味道做得一点不马虎,不是单单靠形状哗众取宠的零食。还剩一根,放着看几天最后吃掉它。拍照留念。

Saturday, October 24, 2009

帽子,帽子


今年流行帽子,买了一顶戴上。结果就像马戏班的。。。

染回黑发了。久违地好。以后就黑头发了。

还流行豹纹。大面积地使用会使我看起来像个小酒馆的妈妈桑,所以只买了一条legging,和素色的羊毛连衣裙搭配。去年流行彩色的厚袜子,今年多了花纹,比如那种英国式的菱形。
但不能打扮太美了,否则就会想要出去炫耀,以至于掉入无谓男人的圈套里。或者过分殷勤。
报上又在报道UNIQLO的事迹与柳井社长放眼全球的展望。这家公司我刚来时就觉得一定会做大。果然。据说又去巴黎、印度等地开了分店。它的质量超过价格绰绰有余。比如这顶帽子,限定期间才卖1千块,同类的产品人家要卖至少1,990,还是100%羊毛。今年冬天我有3顶帽子了,贝雷帽也是流行,我的灰色贝雷帽上有个小小的绸缎蝴蝶结,但是戴法非常难,要好看而且不经意就不容易。戴贝雷帽最好是一头卷发,细细松松的卷,好像天生鬈的那种,从帽子下边蓬蓬地露出来。我是亚洲人,又刚好染回了黑头发,所以看着是种端庄,而不是随意。
我想哪怕今后一天天老了,都要做一个清洁美丽的老太婆,不勉强装得多少年轻,不穿不相称的衣物,那会很滑稽。慢慢老起来,要做到不耿耿于怀,不动怒,看着小辈们折腾,不说教,而能关爱。

在写一个黄色文章,但秋夜寒,以至于写不完就去睡觉了。今天小M搞活动,aki要去开个会,是瑜伽班的会,也要到晚上才能得闲了。

Monday, October 19, 2009

中国女人在这里



很少交游同邦的人。没有刻意去找,在这里的人,也都忙于自己的生活,似乎很少为了交朋友而打交道。
今天因一桩公干,见到很多在日本的中国女人们。
我的公干有些是不可以说的,有保密的义务。其实我从事的公干挺有意思-----话到嘴边,还是不可以说。反正不但都要保密,连记录的草稿都要销毁。
所以只写其间一小时的杂谈。

第一个女人,是最先进入视线的美女。小孩子出门就看小孩子,女人看女人,狗只朝着人家的狗吠,只有男人怪,不看男人看女人。aki是过气美女,所以看美女。
这个女人比较美,细长的手与腿。居然还是北方人,皮肤也细洁。因为最年轻也时髦,所以微微有点趾高气扬。但聊起来就好了,一笑,稍有点表情纹,反而频添了些好亲近的气氛。她是几个人里面过得最好的,3岁的孩子,听似美满的婚姻,公公婆婆住一起,也帮她接送小孩子。她成功地进入了政府机构做文员,这在不景气的当今日本,算是女人很好的出路了。
70年代末出生,估计来这里读语言学校时还很年轻,所以基本已经同化。说话时稍稍带点含糊时,可听出细微的日语小错误。不过时髦的气氛与明眸善睐般的眼影基本可以掩盖。
她过得很开心,也常和同事出去吃饭、玩。

第二个女人听到她的家庭生活,沉默下去。她卷卷的头发,是典型的上海式阿姨头。有些白发,年龄也大了。来自上海,原是护士,不知怎么就嫁到这里来了。她的表情温柔而黯淡,说话也是轻声轻气,说嫁过来时就伺候婆婆,半身不遂,都是她照顾,还怀了孩子。一直送走婆婆,又开始受公公的气。公公就是一个古典的日本男人,百般挑剔,他的观念里,娶了媳妇就是一个佣人。
一班女人都替她生气。
当她离席时,有人说:不知她老公如何。
我说:女人若为了一个值得的男人,帮他照料父母都不会抱怨。因为女人的牺牲都是有目标的,是转嫁到某处的。但她未提她男人。
这个人不多话,我看她是抑郁的,晚上我与她通电话,说多出来走走,否则语言也不长进,人都闷坏了。你出不来,我过来看看你,这样你家人看看是个女朋友,也就放心你出来。她推辞着,或许有太多对家人的顾虑。
她在电话里说很多的话,讲到上海的生活,社保,回国的打算,两个孩子的前途。听她言语,是很后悔出来的,但青春也过了,孩子也有了,此时回国怎么办?好在期间她的孩子们为了学语言,在上海呆过两年,也算多了一个选择。
我只告诉她,有事可以问我,不要过于软弱。因为我也有些年纪,自己经历的东西,能够帮助一下别人,看别人少走一点弯路,都是高兴的。
她又哀哀地说,公公在孩子面前说她什么都不懂,贬低她。于是孩子们都有点不听话,回家不做作业。妈妈说几句,她们还说妈妈煩,妈妈什么都不懂。
一个妈妈,被孩子这样顶撞,应该是最难过的。我就劝她,孩子长大就好了。以前在报纸上看到《人生相谈》专栏,也是类似的事情,那个人生专家解答说:孩子与妈妈是有纽带的,现在哪怕被说坏话,稍微受点影响,心里也是知道妈妈的辛苦的,长大一点,就肯老老实实对妈妈表达爱情了。

第一个女人对这类头疼的家务事,一概不发表意见,只抽空去下洗手间,涂了亮亮的唇油出来。

第三个女人,丈夫早逝。我随即问她,可有遗族年金?-----这是现实问题。她说有。
丈夫早逝,因而留下的只有爱与美好回忆。包括打架。她是北方人,沈阳,不如南方人细致,有些中年的胖,皮肤微微泛着油,鼻翼处有一点红。她表情丰富地说起往事,原来在外资公司上班,结识了男人,就这样嫁过来,当时年龄也大了,马上生了两个孩子,她是如此热爱小生命,要是丈夫还活着,还要生第三个。讲到这里,我十分喜欢她。女人总要到了一定年纪,并真的有了小孩子之后,才知道只要条件允许,小孩子是多多益善的。我都妄想再生2-3个,愁搞不到小蝌蚪而已。
她说发现日本男人都有欺压女人的心里,不是对外国人才这样,就是对女人全体瞧不起。觉得女人做这个做那个是天经地义,还要装大老爷们。
她嫁过来后,看不惯这男尊女卑的思想,与丈夫对打一次,打打居然没落下风,到底北方人吃的馒头,长得高大。老公从此打成了自己人,一下子亲热了,有话都可以说了,出门时想喝汽水,两个人一起喝一罐都觉得挺好。老公很爱护她,她说小姑子煩,他就去说了一句话:以后别来。小姑子真的就不敢来。日本的长子就是有这点威严。她说这些时,眼神充满怀念。那神情,我估计她后来是没有其他男人的。
她家周围都是男人的亲戚家,那里就是一个族。小姑子住在附近,老是上门说:你们坐吃山空,你要去工作。
小姑子觉得哥哥死了,换来这个女人和孩子生活无忧,就有点忿恨。她想起和老公打的那一架,也就和小姑子又打一架,这样小姑子再不来了,也就清净了。
说到这里,她笑起来。其实她并不是个凶悍的人,眉眼是善的,也是环境逼人,以这种方式赢得了尊重。但她也很努力,她的日语要比第二个好很多很多,可以教中文学习班。
小姑子心理是不平衡。老公好赌,欠了很多赌债,她打收银机,一个钟点不过600多块,攒起来就还债,可怜。而嫂嫂语言一旦过关,工作起来单价是高的。所以小姑子心里无法接受。
北方人的好处就是,打架骂架,她把心里话都吐出来,以后就没有芥蒂了。她对小姑子说:你有能耐一天挣3万回来?哈哈,老子就是有这本事!只是舍不得孩子罢了。-----几句话把小姑子不开心的根源都发掘了,也就了结了。

我和她后来交换电话,以后约定做朋友的。女人的朋友,不可悬殊,只可平手。我们两家全部女人,是为共同点。我也是想看看那个小姑子。

晚上我和第二个女人说:夫妻若不和,是不如对方不在了的。
不和了,男人翻脸,什么钱不肯出,不如他不在了,房子的分期付款一笔勾销,生命保险金哗啦哗啦汇进来,只要省着点用,妈妈都不用上班,小孩子成人前基本不用愁。要是我心肠恶一点,真的就要咒他了。

三个女人一场戏,何况一共6个,真是一场大黄梅戏。
第四个女人叫阿丽,走进来以为她是老师,因为老,而且态度大。正中间座位也不让一下,就坐下,肆无忌惮地打量我们所有人。直觉是一个上海人,上海女人有两种,第二个那种文静姣好的,还有这种油滑的。
果然。她又开始逐个问大家有没上过大学。我谦让她们中没上的,先不想说,阿丽先以为我是日本人,没问我。后来我说都自己人,她才努着嘴叫我说大学,我就说了,她拍大腿,说:后辈!校友!
唉。这个先辈。
她早我十几年毕业于日语系,不知当时师资不好,还是她过于自大,以至于水准一般。反正还不如那个语言学校出来的一号年轻美女。要我老得一把年纪,技不如人,我就捡个角落坐下了。
阿丽后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:我来这比你们都长,23年啦!所以我中文都忘记了!-----但我只听她用中文聊天。
每当她说错时,就哈哈哈大笑着掩饰。
最后她又说:再这样下去,我还是回国了。-----是说不景气,收入不好。
方才明白原来她过得不易,她的骄傲或许是虚张声势。
一号美女面不改色,由她折腾,因为她还年轻,这种诉说对她来说还很遥远。

第5个女人,是个精通中文的日本女人。看不出年纪,嘴唇像稍稍发肿的鱼子,不该还涂唇油。不好看,瘦得平板,也没个胸,穿条窄裤子,也没个臀。戴了眼镜,加了几分立体感。直到最近,在日本学中文学着玩的不少,下功夫的人并不多,精通者,多少有些古怪。这个姑娘中文还是差,若不看稿子,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。于是大家一起忽视她。 女人的攻击,就是这样以退为攻、带有群体性的。
猜测:单身。理想很高,叹无知音。

第6个女人,普通话带有南方口音,大大的嘴巴,肤色微黑,五官细致,拼起来有些甜美。穿衣很奇怪。她穿的是便装,这首先就缺了礼数。偏偏便装还是两截穿衣。现在的潮流,谁还两截穿衣啊?都是长短错落的时代了。拎了一个奇怪的手袋,怎么看都是超市购物用的便利袋。嗯?-----原来她来自台湾。台湾有这种味道的打扮,舒适的家居风格。
台湾是个审美很独特的地方。琼瑶阿姨的戏里女主角的打扮,至今都看得到。
她不理我们,估计是没有必要,因为她看表,4点到就举手退堂。估计也是要接送小孩子。

这一班女人,包括aki,名字奇奇怪怪,读也读不出来。人家都以为我们是成年后在这里登记姓名时,顺便改了一个好名字。其实不然,大都是父母所授。不孝的孩子们走得这么远,只有留一个名字作纪念了。我也是,舍不得改,舍不得多少年前父母取名的寓意和心愿。哪怕现实偏离了很多。

照片是今年7月的金阁寺,aki拍的。世上很多东西,都是只可以在外边看看的,这样金,这样美。

Sunday, October 04, 2009

人在豁然之后



有一段时间,以为自己再不会写了。因为写字的不外乎两种需求,诉说或是说教。诉说是因为幸福或是不幸福。说教因为自信或是自大。一直以来,我写字多半是出于整理思路,但写着写着就偏了,甚至忘了正题,最后开开心心说句黄色的话,就去睡觉了。

分析过女人与写字的关系,也有两种极端,一种是不在恋爱中就写不出,什么都没有意思了。另一种是一恋爱就写不出,因为缺乏客观性了,视野窄到只有情人。我是后者。当我写啊写的时候,就表明清白得很。玉女一般。
讲到女人,前段时间看了一本《释迦与女人》的书,作者是我喜欢的尼姑濑户庵寂聽。释迦摩尼在做王子的时候,有慈爱的叔母、可爱的妃子等等,并未吃过女人的苦头,却和孔子一样,说女人不好对付。
他在悟道之后,亲戚的伯母等等前来出家,释迦左不是右不是地回绝,大弟子阿南夹在中间不好做人,劝他收了她们,后来还用了一个计策,释迦被迫收了女亲戚为弟子。还一边叹气,说:这么一来,佛法的灭亡要提早500年了。
很多书都提到这个故事,分析释迦这么说的理由,是因为女人的执着。

释迦的魅力,据说是声音美、相貌美、在讲佛法的时候,他不是总结给人听,而是诱导他们自己去发现道理。
比如,有个女人,最爱的孩子夭折了,她哭啊哭,爬到释迦跟前,哀求他说:你不是说有神力吗,求你让我的孩子复生。
释迦说:你去讨一把芥子来。一户人家讨一颗,但是这家人家必须没有死过人。你讨来,我就让你孩子复活。
女人大喜过望,赶紧出门去讨芥子。第一家,对方说:奶奶去世过,不行。第二家,第三家也都有过死人。女人不肯放弃,在城里走了很多天,一家家敲门讨过去,直到困乏不堪。忽然她就明白了,于是回到释迦身边,拜在他的脚下,从此皈依。释迦是想让她自己明白,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痛,人人都有痛,活着就有别离,诺大的城里,每家都死过人,现在你只看到自己的痛,你再看看世界上,就知别离只是早晚,不分是谁,都要来的。
释迦说的一些话,和弟子的问答,初看好似模棱两可,并不算回答,其实自有他的道理。只不过无法即刻印证而已。时间、认知、寿命、站的高度,都是有局限性的东西,我们看不到大智慧,却不能否认它的存在。

《释迦与女人》这本书,时不时有香艳故事。或者说,大部分故事,前半香艳至极,后半就空下来,静下来。
比如父王为儿子所害,关在牢里,不给东西吃。因为杀父毕竟太毒,王子想让他自然饿死。父王的王妃偷偷去看他,全身涂满了蜂蜜、黄油、面粉调和成的东西,见到被折磨的老王,赶紧对他说:王啊,请你舔遍我的全身。。。
过了很多天,王子看看父王还没有死,就很纳闷。你想,父王营养这么好,且这样三天两头舔着美女,应当愈来愈精神才是。……还有后话一大段。但是这个场面,想象起来真够撩拨的。

写书的老尼姑年轻时非常任性,爱上某人就是跟着就走,好在一手好文章,也不需男人养,她就找个他家附近的地方住下,若男人比她窘迫,还给他家用。不逼婚,就只要这么热烈地爱着,写着。重复过很多恋情,爱起来就是大火烧起一般。45岁时忽然想要出家,50岁才获得剃度。之前好几家寺庙都拒绝她。然而这种人生,一旦决定出家,就是决绝的。因为她的出家,没有理由。她自述是“时机到了”。我想也就是“明白”了。不会再回头。

释迦拒绝女人出家,我想是否因为,女人出家背后的理由,往往是因为一件事的悲痛,一段感情的心碎,对一个人的仇恨等等。是为“执着”。
而释迦说:再见即是人生。应当说再见时,你还执着,就是苦的根源。

想我这几年,渐渐地不再上当。源于欲望淡了,没有求,就不会失。很多女人埋怨男人如何如何骗钱骗色,说穿了,是自己欲望太深,才会被骗。比如你想他娶你,废了不爱的妻子,或者花点钱在你身上表达爱情,与你生个孩子作为终生契约与保证,买了房子为什么又不写你的名字,于是在你该收手或者停止投资的时候,你不肯放弃,于是就让他欠你越来越多,你的不满越来越大,于是纠结不停。
人生没有几十年是貌美健康的。现在回头去看,最好的时光已经过了,在那最好的十来年里,还不就为了一两个人,全部荒废了。但年轻的时候,又怎么会懂。

有个独善其身的好友,不多话,言出必惊。有次我咨询道:不确定对方的爱,到底有多少,甚至不知真假。
他说:犹豫始终源于自身。你确定你自己的感情么。
希望每个犹豫中的女人,都这样问自己。也就恍然大悟了。

最近半年,因一桩工作,认识一个人,开始倒没有什么,我也从不说自己身世云云。有几次去远处,搭他的车一起走,就有每次大约半个小时的密室对话。
类似情况,我情愿对着一个老人。假牙假发,没有可能性了,也就很自然。若年龄相当,对方还不那么差,他又开始套你家庭成员,我就开始紧张,并草木皆兵。----防卫过当的那种。
不想带着恶意去猜测人家,但如果男人开始对你抱怨他的妻子,已经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了等等,哪怕我天真烂漫,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妥。
中年已婚男人,一定要先当狼来看。好在我所接触的,都还是文明的狼。比如夜间发个短信给你,无关风月,只让你侧面觉得,他在想起你。聊工作时,他说:下次还要另行请教。附近有家咖啡店,咖啡煮得极好。
我就不回。为了免得失礼,毕竟还有工作来往,等到第二天早上,才回说:哦,昨晚没看到。对不起。
大凡夜深人静,中年已婚男人都会驰骋思想,想到有点可能性的就心潮澎湃。当时没有回音,他的假想高潮也就过去了,也不得罪他。

若女人爱被恭维,还有那么一点好奇心,或者贪玩,或者有企图,那就是末日。最后反而被他算计了去。

这个人每隔一两个星期,就忘了上次被拒,又会来一通简短文雅的短信,问近况如何,有烦心的事要说出来,不要一个人担着。我在第二天回答:谢谢,没事。难关已过,勿念。
想起男人的套路,都是那一套,怎么不会点新的。这个男人,说他太太完全不在乎他,最好他不在家,只要拿钱回去养家就可。谁来电话,与谁出去,都不在乎,所以他觉得寂寞。
(画外音)虽可能是实话,但你讲给我听做什么。我还没无聊到冒着危险去刺激你太太,使她对你的爱情复燃、占有欲重新开眼的地步。切。
男人又在对话中说到孩子们,两个都出息了,昨晚带了十几个同学回来玩,后来都住下了。
(画外音)这是不是侧面告诉我,他家宅子很大呢?不贪,又不会送给我。
男人问我爱吃什么。我说都爱吃,就此没话啦。于是他人为地制造话题,追问我最爱哪国的料理。我说日本餐。
他作大喜状,“我也是!”若我说爱吃法国蜗牛,他也是同样回答么?估计是。
(画外音)永远不要觉得你们趣味相投,惺惺相惜,那是他故意制造的巧合。

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,觉得男人一举一动都在自己计算中,也就完全提不起兴趣。
aki长大了,改好了,也有自知之明了。已婚男人,不至于为我离婚,给发妻分去一半财产,招到子女的痛恨与斥责,并在亲友中成为过街老鼠。未婚男人,这个年龄,恐怕宅男居多,多少古怪着。又或者单身惯了,于钱财和生活习惯上,都不如继续单身着更加轻松。
而aki再不是宜家宜室的女人。娶回家,嫌聪明有余。谈恋爱吧,又太讲道德礼数,不见得可以单纯地快乐。而且,aki为人善良,想想这种女人始乱终弃太作孽,中年狼也就自然退却了。

也不是在贬那个人,都说了,很文明的一个男人。而且做过时装行业,以前经常飞意大利什么的。样子、打扮都可以及格。只是想法太浪漫,说得严厉一点,是自私。
所以直到现在,我连一次茶都没有跟他喝过,要实在推不过,就带了小M去。而她,听得整个过程,很是好笑。请看我们笑嘻嘻的合影为证。

其实世上没有推不掉的人,有女人说,当时是推不过,后来多见了几次就有了感情,反过来倒是自己去巴结他了,越到后来,还给这个平常的男人踩在脚下,变成抹布。
起因还在于自己的犹豫、和不坚定。女人在付出的过程中,会不知不觉地美化自己,好像自己变成了献身的女神。而女人被称是水,就是说男人什么样,处得久了,女人都会觉得在肉体上亦是天造地设。除非那男人实在不济。
若不是心存幻想,女人可以百毒不侵。
但世上若没有了痴男怨女,人类也就灭绝了。所以女人的感悟,大都在一切成了定局、大势已去之后。